第 57 章(第2页)

这怎么想怎么不正常啊!

阿花抿了抿唇,再开口有些犹豫:“你们……不会是因为我吧?”

“你怎么?”乐归问。

阿花轻咳一声,声音有些含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那天回来之后发现你不见了,就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就抱怨了一下你最近的心不在焉,又、又顺便提了提李行桥给你造无量渡的事。”

乐归眼睫微动,突然看向她。

“我我我就说了这些,别的可什么都没说!”阿花连忙自证。

乐归看着她难得慌乱的样子,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李行桥现在怎么样了?

她前些时日一直被困在寝殿,帝江又不见踪影,她只能对来送饭的人旁敲侧击,想知道李行桥现在如何了,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她的问题,而现在她出来了……

乐归当即打开乾坤袋翻翻捡捡,找出余量不多的转移符正要点燃,阿花突然拦住她:“你做什么去?”

“去敝犴台。”乐归忙道。

阿花:“你要找李行桥?”

乐归匆忙点头。

阿花啧了一声,直接抢过她的转移符:“看你着急的,你不会真对那个李行桥动心了吧,这几天没出门也是因为他和主人吵架了?难怪我那天一提李行桥主人神色就有些不对,之后还下那么大的雨……”

“李行桥造的那个无量渡,可以帮我回家。”乐归急切打断。

阿花倏然噤声,好一会儿才结巴地问:“你、你说什么?”

“但只能让我一个人走,而且不能再回来,结果被尊上发现了,”乐归语气匆匆,“我怕尊上对他不利,你快把转移符还给我。”

阿花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她忍不住上手抢时一瞬退到五米外:“你确定如今的他还在敝犴台?”

乐归朝她走来的脚步倏然停下。

“……身上有没有他什么东西,我闻一下气息,试着帮你找出来。”阿花叹了声气,朝她伸出手。

乐归却犹豫了。

【我已经害了李行桥,不能再害了阿花。】

“……乐归,你知道橘子刚来低云峰的时候,在主人的衣服上拉过屎吗?”阿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乐归懵了:“嗯?”

“主人是喜怒无常了点,但对他觉得的自己人,容忍度还挺高的。”阿花朝她挑了一下眉。

乐归盯着她看了半晌,苦涩地笑了笑。

最终还是取来了李行桥送的美食珠,阿花提取了上面的气息,在另一座名叫婆娑山的魔山找到了相同的味道。

“我这就去。”乐归忙道。

阿花拉住她,干笑:“要不等主人回来再说吧。”

四目相对,乐归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无忧宫三千魔山各司其职,就像敝犴台是专门负责酿酒的山,低云峰则是寝殿和主峰,而婆娑山……是无忧宫里掌刑狱的山,只是帝江这人杀伐果断,遇到不喜欢的直接砍了就是,很少有人被送到这里来。

荒废了多年的婆娑山迎来了新的客人,一时间灯火通明。

帝江靠坐在太师椅上,眸色沉静地看着跪在面前的青年。

良久,他缓缓开口:“本尊活了上万年,难得有兴趣收徒。”

李行桥后背一颤,愧疚地磕头认罪:“弟子对不起师父,求师父责罚!”

“背叛本尊,该当何罪?”帝江面无表情。

李行桥:“……死。”

“李行桥,本尊要杀你,心中可怨?”帝江又问。

李行桥抬起头,眼圈已经通红:“弟子罪该万死,不敢怨恨,只求师父能饶过王后,她心中有你,只是不得已才要离开,求师父能饶她性命,放她归家!”

帝江闻言,唇角缓缓勾起:“李行桥,你还真会激怒本尊。”

李行桥眼神慌乱一瞬,正要再开口,无形的手突然攥紧了他的脖子。他呜咽一声,一时间额角青筋暴露,双手也不自觉地抠紧了地面。

帝江掌心凭空多出一杯热茶,轻抿一口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眼神一冷。下一瞬,乐归从虚空冲了出来,看到李行桥的样子后赶紧去扶。

“尊上!李行桥是被我以当年的指点之恩相挟,才被逼无奈为我做出无量渡,求尊上饶他性命!”她慌乱求情。

帝江却只是冷淡地看着她。

李行桥的脸越来越红,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小,乐归看出有什么东西在掐他的脖子,想要帮他拂开,却只能摸到空气。

【再这样下去,李行桥可能会死。】

乐归跌跌撞撞扑到帝江膝前,抓着他的衣角哀求:“尊上,尊上求你放过他,他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是我执意要走,是我始乱终弃,该死的人是我,你要杀就杀我,求求你放过他……”

帝江唇角勾起嘲讽的笑:“不愧是好朋友,连求饶的话都说得一样。”

乐归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便对上了他冷漠的眼眸。

身后的李行桥已经渐渐停止挣扎,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我不走了……”乐归在说出这句话时,抓着帝江衣角的手颤得厉害,“尊上,我不走了。”

李行桥脖子上的无形勒痕倏然松开,他像一条濒死又回到水中的鱼一般猛烈挣扎两下,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听着他的咳嗽声,乐归绷紧的身体顿时脱力,连抓着帝江衣角的手都失了力道。

良久,帝江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说。”他淡淡道。

乐归嘴唇动了动,不敢看他的眼睛。

再次回到苍穹宫,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阿花靠在桌案上昏昏欲睡,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后立刻起身:“主人,乐归,你们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股飓风直接将她掀翻在地,她在地上滚了两圈,对着频频回头看自己的乐归眨了眨眼。

乐归见她没事,默默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下一瞬便被帝江拽进了前往寝殿的通道。

重新出现在寝殿时,帝江没有情绪地扫了眼房梁上的无量渡,转身便要离开。

“帝江!”乐归连忙叫他。

帝江停下脚步。

“你、你还会杀李行桥吗?”她小声问。

帝江盯着她看了许久,勾唇:“看心情。”

乐归:“……”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帝江眼神一冷。

乐归愣了愣,突然紧张:“什、什么意思?”

帝江神色冷淡,一步步逼近,乐归心慌地往后退,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他。

步步后退,直到脚跟磕到床边脚踏,乐归一个身形不稳,便要往床上跌,帝江抬手揽住她的腰,猛地往怀里一提。

身体久违地贴近,乐归下意识绷紧了。

察觉到她的抗拒,帝江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突然就松开了她,乐归没想到他会突然放手,直直跌坐在了脚踏上。

“唔……”

她痛哼一声,敢怒不敢言地仰头看他。

“本尊不在时,拿过无量渡?”帝江问。

乐归心虚一瞬,干巴巴开口:“试着拿过,拿不到。”

“知道为什么拿不到吗?”他又问。

乐归抿了抿唇:“知道,尊上在上面下了禁制。”

“知道怎么才能解开禁制吗?”帝江第三次问。

乐归蹙了蹙眉,扶着床从地上爬起来,挑衅:“不知道,你要告诉我吗?”

刚问完这句话,她下意识的念头便是真的不一样了,即便现在已经闹到决裂的地步,她也敢和他呛声了,哪像刚认识那会儿,大声说话都不敢。

帝江也不介意她的无礼,嗤了一声道:“本尊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