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东上 作品
第1073章 共守昆阳(第2页)
任光倒退一步,后背撞上了树干。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汗臭和血腥气,但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双盯着自己官服发亮的眼睛。
"这身行头扒下来,够哥几个喝半个月了!"另一个缺了门牙的汉子咧嘴一笑。
任光的手指死死攥住衣领,骨节发白。他想起今早出门时,老仆特意用熏香熨过这道衣襟。
"大胆!"任光的声音在发抖,却仍保持着官威,"本官乃..."
"啪!"
一记耳光抽得他眼前发黑。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滴在崭新的官服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狗官摆什么谱!"疤脸汉子揪住他的发髻,"现在脱还是等我们帮你脱?"
任光突然笑了。他舔了舔裂开的嘴角,血的味道让他想起父亲临终的话:"任氏子孙,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要衣服没有,"他昂起头,露出脖颈,"要命一条。"
"嘿!还挺硬气!"缺牙汉子抡起刀柄就砸在他腹部。
任光蜷缩着跪倒在地,却仍用双臂死死护住前襟。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却奇异的不觉得痛。眼前开始发黑时,他恍惚看见官服上精致的云纹——那是母亲熬了三个通宵绣的。
"住手。"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任光艰难地抬头,透过血雾看见一匹白马上端坐着个锦衣将军。夕阳在那人身后镀上一层金边,晃得他睁不开眼。
"刘将军!"几个兵痞顿时蔫了。
那将军三十岁左右——正是刘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地上这个鼻青脸肿却仍护着衣冠的小官:"这年头还有要衣服不要命的?"
任光想说话,却咳出一口血沫。他挣扎着跪直身体,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的动作——他慢慢地将歪斜的冠冕扶正了。
刘赐的眼睛亮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
"宛...宛城县户曹掾...任光..."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