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冥瞳 作品

第582章 有无台域

有无台域的天地,像被水洗过般通透。+b\q′z~w?w·._n\e·t?域内散落着无数白玉石台,台身方方正正,一面深刻着“有”字,笔画间凝着沉甸甸的光,那是器物、财富、情感的实存之影;一面浅刻着“无”字,纹路里飘着轻飘飘的雾,是虚空、留白、放下的虚寂之象。

域中央的“本源有无台”最是玄妙,台高九尺,台顶悬浮着颗“空有珠”,珠内一半是金沙般的“有物”,流转着实在的暖;一半是琉璃般的“空无”,透着虚灵的清。珠下的“虚实池”盛着“有无水”,水色一半澄黄如琥珀(有之实),一半莹白如月光(无之虚),两色水交融处,漾起既不空泛也不滞涩的涟漪,像在说“有是无的形,无是有的根”。“这台子……摸着一半沉一半轻。”小不点蹲在本源有无台边,指尖划过“有”面,触到的是粮食满仓、亲友围坐的实暖;掠过“无”面,感受到的是行囊空空、孤身赶路的清宁,“就像俺的布袋,装满种子时沉甸甸的(有),倒空了才能装新的(无)。要是总满着,啥也装不进;要是总空着,啥也留不下。”可台域的边缘,石台却透着偏执。东边的台,“有”字的光沉得快把石台压垮,台上堆满了金银、器物,连缝隙里都塞着丝帛,有的台脚已裂开细纹;西边的台正相反,“无”字的雾浓得快把石台裹成虚无,台上光溜溜的,连一粒尘埃都不肯留,台沿已开始虚化。“东边是‘执有者’,西边是‘逐无者’。”青年器灵的声音混着实物的沉响与虚空的轻吟,“他们把空有珠都快搅成碎末了。”东边的执有者们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手里还在往“有”台上堆东西,见着块石头都要揣进怀里,生怕漏了什么。他们的背驼得像弓,喘着粗气,却还在喊“多一分是一分”,有人被堆太高的器物砸伤,爬起来第一件事是护住怀里的金锭。“无是灾祸!”为首的富绅拍着满台的财物,脸涨得通红,“有了这些,才算活着,啥都没有,跟死了有啥区别?”西边的逐无者们穿着粗麻僧衣,手里拿着扫帚,把“无”台上的一切都扫进虚空,连自己的影子都想抹去。他们的眼神空茫,嘴角却挂着刻意的淡然,有人不小心碰倒了别人的扫帚,竟急得要自罚,说“这也是执念”。“又是枷锁!”为首的枯瘦僧人扫着台角的微尘,声音轻得像叹息,“只有彻底无求,才能解脱,但凡有一点牵挂,都是修行的障碍。”两拨人一照面,执有者就指着逐无者骂“穷酸鬼不懂活法”,把金银往对方脚边扔,想“砸醒”他们;逐无者就对着执有者念“贪嗔痴是苦海”,用扫帚往对方行囊上扫,想“扫去”执念。本源有无台的“有”面光沉得台顶都往下弯,“无”面雾浓得连空有珠都快看不见。·x!j?w/x`s.w!./c\o.m`有无水不再交融,反而相互排斥,澄黄水聚成硬邦邦的块,莹白水散成抓不住的烟,把台域的空气搅得又滞又飘。“这哪是有,是被东西捆成了粽子,动不得;哪是无,是被虚空淘成了空壳,立不住。”李二牛拽过石熊,往台域中央走。那里的石台,“有”上的器物摆得疏朗,留出半台的空;“无”上的虚空里,藏着半缕器物的暖光——有人在“有”台边品茶,茶盏是空的(无),茶香却实实在在(有);有人在“无”台边静坐,身前是空的(无),心里却装着牵挂的人(有)。“俺爷常说,家里得有存粮(有),但粮仓得留着空(无),不然新粮装不进;心里得有念想(有),但别揪着不放(无),不然新日子过不踏实。这有无啊,就像水和器,器是有,能装水;水是空,得靠器盛着,缺了哪个,都成不了事。”石熊凑到本源有无台旁,用爪子扒了扒“有”台上堆得太满的器物,挪出块空隙,澄黄水立刻流过去,不再结块;又对着“无”台的浓雾吹了口气,雾散了些,露出底下藏着的一缕暖光,莹白水便不再飘散,聚成了浅浅一汪。空有珠里的金沙与琉璃重新流转,像有水流过沙地,既实在又通透。“有是器,承托着实在的暖;无是空,容得下新生的可能。”柳如烟望着缓过来的有无水,墨羽灵雀衔来个空瓷瓶,放在“有”台上——瓶是空(无),却能装酒(有);又取走“无”台上的一缕雾,缠在瓷瓶上——雾是无,却让瓶身多了份灵韵(有)。“你看,有没了无的空,是塞满的箱子,喘不过气;无没了有的形,是没底的篮子,啥也留不住。手里握着实在时,心里留片空;心里住着虚寂时,怀里揣点暖,才算真的懂了有无。”拓跋晴儿的闪电貂窜到执有者身边,雷光在他们最宝贝的金锭上打了个小孔。金锭不再是实心的死物,孔里透出的光映出他们曾用这金锭救过人的往事——原来“有”里藏着“无”的善意,不是单纯的贪。富绅摸着金锭上的孔,脸微微发红,默默把多余的器物往“无”台挪了些。“光攥着东西,是守财奴;知道东西能用来干啥,才是真的‘有’。”她望着富绅,“有里藏着无的用处,才算没白有。”逐无者那边,钱多多的寻宝鼠从怀里掏出颗种子,放在“无”台上——种子是有,却得埋进土里(无)才能发芽。枯瘦僧人看着种子在虚雾里泛出绿意,空茫的眼神里多了点光,轻轻把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