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煮面 作品

11. 第 11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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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白放的关系,就和这烤红薯一样,放太久,冷了、硬了、不好入口了。

白放四岁时就没了妈妈,和白棠姐相依为命。她一直以为他是没有爸爸的,直到有一次听老妈在饭桌上说起。

章女士是一个对着谁都过分亲厚的人,能让她骂一句“混账东西”的,那肯定是混账到了极点。

末了还感叹一句,“怪不得你荀姨临死之前都要拜托我,一定要让两个孩子住在大院里,苦点累点都没什么。现在想想,真是远见啊。”

宋存后来就明白了这个决定的含金量,靠着这些有权有势的叔叔伯伯,白放的爸爸压根不敢插手姐弟俩的事。

白放从小就爱往他们家里跑,爱说话、爱吃章女士做的饭、爱拿着她的琴谱左看右看,然后发表些童言无忌的见解。

宋存有时候烦了,说他两句,但是绝对算不上讨厌。她记得小时候无数次给老妈说,“吃什么菜,您就问白放吧,反正他吃得最多,长得最胖。”

老妈总会去隔壁吼一嗓子,“放儿啊。”紧接着传来一阵笨重的脚步声。

他俩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差的呢?

大概是白棠姐不知为什么,突然要去国外念大学,而小学三年级的白放彻底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

从小缺乏父母管教,章女士又是出了名的溺爱,家里的保姆更是拿他没办法。迫不得已下,宋存来唱了“黑脸”。

尽管比他只大了两岁,但宋存心理上,总是对他有一份责任在。

她不像老爸一样能讲道理,也算不上一个“以身作则”的好姐姐,只能端出一副架子来,威胁着他。

白放逃课了、考试不及格了、和学校小混混抽烟了,或者对哪个老师不尊敬了,都能在事后得到她亲切的问候。

如今看来,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高高在上,十几岁的她,对这个世界,对人性,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认知。

更糟糕的是,她要去音乐附中念书了。

那时的她毫不怀疑,只要她一走,他能立马变成个危害公共治安的“黄毛”。

一边是梦想,一边是责任,她真的很难选。最后只好拜托了柳桉,请他帮忙着照顾一点。

或许是她高看了自己,或许是她小看了别人。自从离开她以后,白放变得越来越“正常”。

其实后来的她也知道了,他一直都很正常,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被姐姐突然“抛下”的命运。

然而,他们真正的隔阂,却不是这些。

不是他有了新的伙伴和导师,不是时间的跨越,更不是那些带着关怀名义的打闹。两人心知肚明,却从未宣之于口。

她相信,白放也没对任何人说过。

宋存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感情这种东西都一样,当你意识到时,就已经离开始很久了,想要追根溯源是根本没办法的。

或许不再是她,而是老妈的口中时时念叨着白放喜欢吃的菜;或许是宋家的车经常停在白放学校的门口;或者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家的她,一进门就看见白放和老妈坐在家里,其乐融融;又或者是老妈总在给她的电话中,无意间提到那个人的一切。

是的,她很嫉妒,或者说不满。

在完全依附大人世界评判的人生里,这是她丢不起的东西。

明明一开始也是她享受的东西,最后却想亲手毁了。要去寄宿时,她还笑着给老妈说,“我走了,以后还有你小儿子陪着你呢。”

就着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和白放拉扯着同一根橡皮筋,谁都不愿松手,怕把对方弹死,也想再紧一点,一招致命。

这种隐蔽的较劲,老妈是察觉不到的。可是小孩儿是最敏感的,就算是同一件事同一句话同一种语气,也能感觉到那种暗流涌动的差异。

虚伪,是会被一眼识破的。

宋存不得不承认,她其实也是个俗气的小孩。就像她一开始努力练琴一样,也只是一个想从父母口中要糖吃的小孩。

她也只是希望,姑姑们在老妈面前提起她时,有一些不可磨灭的赞叹,让她们哑口无言。而不单单只是老妈陪着笑脸的一句“怎么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