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笄礼

第二日一早,宋鸿便额缠白布在几个书生的簇拥下扣响了衙门大门。

“大人。”宋鸿未语先哭,“大人,昨日小人晕倒,累得几位仁兄为我辩护,反让大人误会了他们,小人醒后万分惶恐,特来求大人明察。”

秋县令盯着宋鸿,半响幽幽叹息一声:“本官从前竟不知宋老爷如此多愁善感,都道女人是水做的,我观宋老爷也不遑多让。”

宋鸿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闻言一顿,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脸色一时青青紫紫颇为好笑,这时观堂的百姓传来吭哧吭哧的憋笑声,这一笑引的外头众人都笑了起来,听着笑声宋鸿脸色更加难看。

“肃静!”

“宋鸿,昨日你说宋威从不在作坊过夜,可走水那晚却在作坊过夜,这是为何?”

宋鸿收拾好表情,恭敬答话:“回大人的话。此前家中产业都交于宋威,总账房亦是宋威心腹,可那账房竟趁家中丧事携款潜逃,家中长辈得知,责怪于宋威,宋威于家中大发脾气后,扬言要连夜查账,待查明账册,定会追回丢失钱财。如此才宿在作坊。”

“既如此你为何要把走水一事,往鬼神之说攀扯?”秋县令道。

“大人,小人不是胡乱攀扯,实在是宋威死相太过蹊跷,那夜走水火势如此大,别人都无事,就他一人丧命,且他住的厢房被大火烧去半间,宋威却无半点烧伤。”

“这烧伤的没死,没烧伤的却死了这事还不够古怪吗?且那火跟长眼睛似的只烧我宋家,连接宋家的左邻右舍虽累及,确是火刚起便被扑灭。”

宋鸿说完,往前膝行两步,目露惊恐之色,小声道:“大人,这种种怪事汇集一身还不够让人害怕吗?”

秋县令闻言,摸着胡子点头,“此言也有些理,不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还是莫要胡言乱语。”

“大人说的事。”宋鸿应喝着,又道,“大人,关于宋威一案,小人只知这么多,后来发生了何事,小人真的不知。”

秋县令看了眼宋鸿额上的白布,生怕他再做出过激之事,忙道:“既如此,你便回去养着吧!等案情有了转机本官再传唤与你。”

“是,谢大人。”

“慢着,我有一困需宋老爷解惑。”苏珍宝匆匆赶来,便见才升起的堂已经结束,忙出言道。

“又是你!”昨日瞪苏珍宝的书生跳出来,拦住苏珍宝的去路。

苏珍宝轻瞥一眼,也不上堂立于阶下便问,“不知宋老爷可知,宋老太爷的棺椁上为何会画上避邪咒?”

宋鸿闻言行至近处,“此事无不可对人言,那是慧仁大师亲手所绘,大师说太公的脸之所以会腐烂,全因鬼童所为,太公去后为防鬼童再次害人,便在太公棺椁上用朱砂混着黑狗血绘了那避邪咒。”

宋鸿言罢见苏珍宝盯着他看,又道:“苏仵作可是想说那无头尸身上也绘有避邪咒?那咒同为慧仁大师所为。”

“既是慧仁大师所为,那宋威处为何也有?”

“什么?”宋鸿惊道,“宋威尸身也有避邪咒?”

苏珍宝盯着宋鸿细看,不错过他一丝表情,宋鸿眼中惊愕不似做假,她眉头轻蹙暗道:“当真是我多想了?”

“宋威尸首上并没有,那避邪咒是在宋威跪趴之地发现的。”

宋鸿闻言,踉跄地往后退去,最后一屁股坐于地上,摇头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宋老爷可是知晓什么?”苏珍宝上前追问。

宋鸿面上浮现迟疑之色,最终道:“其实前几天我家太公尸首无故消失了。”

“什么?”秋县令惊呼一声,站起身不顾形象地走下来道,“尸首怎会无故消失?”

“大人,这本是家丑,与案件无关我便没有禀明,还望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