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八旗战力(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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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一推就倒。”建宁公主站在王府的箭楼上,望着远处紧闭的城门,对身边的侍卫冷笑。

吴三桂的夫人,如今正忙着给儿子抢名分。风雨飘摇了,还有心思内斗。

福建的耿精忠更像个被抽了线的木偶,自从杰书兵临福州,他就把自己关在王府里,对着父亲耿继茂的牌位哭哭啼啼。

部将马九玉在大溪滩战死的消息传来,他先是要“率军复仇”,披甲上马时却被母亲拽住:“你忘了尚可喜的下场?”转头就写了降书,可墨迹未干,又被儿子耿显祚骂“没骨气”,把降书撕了个粉碎。

他的军队成了散沙,泉州的兵想着回浙江老家,漳州的兵惦记着台湾的郑经能来援,只有几个老卒还守着福州城,却连火药库里的硫磺都被管事偷偷卖了换酒喝。

杰书的镶红旗军刚在城外放了三炮,西城门的守将就举了白旗,可东城门的兵还在射箭——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人”已经降了。

广东的尚可喜父子则演着更荒唐的戏,尚可喜瘫在病榻上,嘴里只剩半颗牙,却还攥着平南王的印信,不许儿子尚之信碰。

尚之信大病未愈,上气不接下气的带着亲兵闯进内室,把印信抢了过来,转身就给康熙递了降表,转头又对平西王的使者说“愿共抗清军”。

他的军队一会儿穿着清军的甲胄,一会儿用着吴军的火器,打起来时连自己人都分不清敌我。

可就是这样的军队,竟也能跟八旗打得有来有回。

比如,察尼攻岳州三月不下,不是城防坚固,而是他的副将收了贿赂,故意把炮口对准了空无一人的滩涂。

“不是他们能打,是咱们太烂。”张勇在保宁城外看着绿营兵攻破城门,叛军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却在巷子里捡着八旗兵丢下的刀枪——那些刀枪上连铁锈都没磨掉,显然是从仓库里直接拖出来的。他想起杰书的信里写:“耿精忠的兵连四力弓都拉不开,可咱们的旗兵,竟被他们追得掉进了粪坑。”

寿春站在赣州城头的箭楼里,指尖捻着片被炮火烧焦的瓦砾。

楼下的厮杀声刚歇,清军正拖着三藩叛军的尸体往城外运,绿营兵的欢呼声混着伤兵的呻吟,在暮色里漫开。

她看了整整半日,从双方列阵到短兵相接,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也配叫战争?”她低声对身边的富春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富春刚从战场回来,甲胄上还沾着血污:“姐姐这话怎讲?杰书在福建用了红衣炮,岳乐攻长沙时也轰开了城墙……”

“攻城时用,野战呢?”寿春打断她,指向远处的丘陵,“方才叛军溃退,清军骑兵追了三里地,放了七轮箭,却没见一门炮动地方。是炮太沉拉不动?还是舍不得那□□?”

她从袖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半月来的见闻:吴军在岳州城外埋了十门土炮,却只在清军攻城时放了三响;绿营的火器营更可笑,士兵背着鸟铳冲锋,却把枪管当铁棍抡——“怕走火伤了自己人”,这是她亲耳听见的解释。

“重武器成了摆设。”寿春摩挲着本子上的字迹,“双方像街头混混打架,拼的是谁人多、谁手狠,而不是谁的炮更准、谁的火药更烈。”这点烈度,没什么好观摩的,还没海上打的狠。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闷响,是清军在轰击赣州的西城门。

城砖簌簌往下掉,叛军在城头喊着“放箭”,箭矢像雨点般落在清军阵前。

可那门红衣炮,半个时辰才响一次,装填的火药还不足额,炮弹落在离城门丈远的地方,只溅起些尘土。

“朝廷的军械库,三年前就造了新式□□。”寿春自顾自想笑,“结果呢?还是用着顺治年间的老炮,连引信都得靠士兵用香火点。”真搞笑了,这就是正规军?大姐儿让我们避其锋芒,这还有锋芒?

富春想起前几日截获的清廷密令,上面写着“火器营操练宜缓,以防汉军造反”,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听说……皇上怕火器太利,将来不好控制。”

“怕?”寿春猛地转身,眼里闪过锐光,“三藩之乱闹了这么久,吴三桂的兵能造土炮,郑经的船队有红衣炮,他倒好,还在琢磨‘控制’。”她想起传教士说“红毛夷的舰炮能打十里地”,想起大姐儿在山洞里藏着的大杀器,再看看眼前这场“弓马对砍”的战争,只觉得荒谬。

城下的厮杀又起,叛军冲出城门想夺清军的炮,却被绿营兵用长枪捅了回去。双方绞在一处,刀光剑影里,竟有士兵互相拉扯着滚进泥里,像孩童斗殴。

“看清了吗?这就是朝廷的军力。”寿春望着混乱的战场,语气平淡,“靠着人多,靠着绿营卖命,靠着三藩自己烂得更快,才能撑到现在。若真遇上像样的对手,这点家底,不够看的。”

她收起本子,转身往箭楼下走:“走吧,再看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皇上不想把火力提上去,这战争就永远是场戏——热闹,却没什么真东西。”

暮色渐浓,赣州城的炮声又响了一次,依旧懒洋洋的。

两人的身影倏忽消失在楼梯拐角,只留下远处的喊杀声。

这声炮响,都像极了打哈欠。无聊至极,寿春心说。

这场席卷半个华夏的乱局,终究成了她眼里的笑话——不是因为三藩多不堪,而是因为朝廷本可以打得更漂亮,却偏要捂着拳头,用最笨的法子,耗着最不值钱的人命。

若非大姐儿强令她们不可轻举妄动,若非大姐儿有个皇后的身份,真想干脆反了丫的。

在外奔走的这些年,寿春也不再是当初赫舍里家二小姐的贴身丫头了。

秋雨又开始下,打在昆明的城楼上,溅起泥点。远处传来清军的炮声,不紧不慢,像在敲着催命鼓。

三藩的军队像群没头的苍蝇,却借着八旗的腐朽、宗室的无能,踉踉跄跄地撑到了现在。

只是谁都知道,这平衡维持不了多久——当绿营的铁蹄踏碎那些虚假的“抵抗”,当杰书、岳乐的刀锋刺穿最后的伪装,这些靠着内斗、摇摆、苟且支撑的城池,终究会像被雨水泡透的土墙,一推就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