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谊 作品

15.话本先生的煮茶围读(七)(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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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也步步奋进。

皎双在案前端坐,若论气势不输半分,若论气节更胜一筹,“摄政府上有的是需要严防盯守的人,纠察,我就不带回奢摩宫了,留给庵答藏吧。”

摄政一拂袖,纠察便自动消失。

莲镶则亲自去锁好了门,回眸时脸色凌厉,是被惹到的表情,“足下何故滋事?”

皎双四平八稳地坐着,无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只是态度里多了股耐人寻味的刚毅和强劲。

论虚伪造作当属摄政为最,而坦荡便是对治虚伪的妙法,把事情拿到明面上说,偏不留他矫饰斡旋的余地。

皎双直截了当说:“有寂派政敌林立,庵答藏恋栈不离,摄政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对我诸多提防,摄政不累?”

“足下多虑,修习正法是大事,臣只是不愿足下被俗务耽误梵行,遍寻良师辅助足下,又时刻记挂足下安危,总是多派人手保护圣驾。”

皎双报之以感恩的微笑,“不如我也住进摄政府?这样摄政便可彻底安心了。”

法王住进摄政府,这是开国之玩笑!

别说无寂派,就是有寂派都不能放过他莲镶则,把法王终日留在府上,不是扣押也成扣押了,百姓都饶不了他。

莲镶则皮笑肉不笑地,“足下言重,何以至此。”

皎双笑眯眯地,“那要不,摄政迁来奢摩宫与我同住,我们把庵答藏也请来,这样奢摩宫才真的热闹。”

“荒唐!”莲镶则一拍扶柄而起,想起庵答藏正在府上作客呢,咬着后牙槽不再往下说。

他倒是能忍,该忍气吞声时绝不据理力争。

皎双仍旧堆着笑脸,只是那笑意邪性十足,逸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恶质,“摄政息怒,我不懂政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样那样都不行,摄政可是有更好的提议?”

莲镶则料想他今日有备而来,也想看看他能掀起多高的风浪,便鼓励他往下说:“足下想点别的,接待外宾之事不劳足下操心。”

“要不这样……”皎双今日诡计多端,“大勇寺无疑是个是非之地,由法王驻锡再合适不过,我来筹谋广乐宫,两派便都能消停些也配合些,摄政觉得呢?”

莲镶则忽而想起这家伙十五岁那年,也是这样跑到摄政府上,要求办个檀那大院。

那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他必须和法王站在一道。

今年两派胶着,外敌觊觎之心已见一二,他也必须和法王站在一道。他和他实是命运共同体,谁倒了另一个就别想好。

“我支持你。”建檀那大院那年,他也是这样对法王说的。

“我最近会经常往摄政府和广乐宫走动,摄政有事可直接问我,就不劳旁人费心了。”

他打定了主意,要把摄政安排到奢摩宫的人,一个一个送还摄政,这是受行愿先生的启发。

往后余生,摄政安排一个他将送还一个,长此以往,难免会引起各派注意,终归是纸包不住火,摄政总是要学会收敛。

摄政当然可以把他困在宫墙之内,可总有法会需要法王露脸,摄政不能困他一辈子,届时他在法会上如何声讨,那绝对是摄政掌控之外的。

想稳坐摄政之位,摄政就不能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想稳坐摄政之位,就归还他本有的生存空间。

张行愿激动得抓住皎双的手腕,“对,一个一个送回去!跟他死磕到底!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我都支持!”

皎双瞧着那热烈闪耀的模样,指尖往她唇上贴抚,她不管不顾凑过去亲他,“你振作起来了,真好!”

他握住那手,“是你让我振奋。”

“那纠察呢?”

纠察,真被他留在摄政府了。

因为他说,纠察要回奢摩宫,他就要住摄政府。

该忍还是得忍啊,庵答藏还在府上,犯不着给外国人看笑话,摄政命人去大勇寺给法王精心布置专属禅房了。

“我今晚过去,那里多是无寂派僧徒,摄政暂时不好监管我了。广乐宫和当年的檀那大院一样,全听我安排。”

张行愿打了鸡血,欣喜地捧住那张脸,眉额鼻眼全亲一遍,顾不上什么阿弟的非礼勿视了。

八都替他阿兄高兴,就不计较那些于礼不合了,他从未见过阿兄这般锐意进取,简直变了个人。

原来川之翎对喜儿的喜爱是这样的,她是他可以期待的期待,是他可以寄望的希望,是他绝地中的胜境,是他不幸中的万幸。

是他一生中如影随形永不覆灭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