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话本先生的戏班子(五)(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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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果情况危急,我命悬一线,身边只有你,你也要固守雷池?我从前听过一个故事,有一种忠犬叫藏獒,一生只认一个主人,那主人有心脏病,有一回在路上忽而病发晕倒,经过的人想过去瞧瞧,藏獒死守主人,不许任何人靠近,白白耽误了抢救的黄金时间,那主人就这么病亡了。我说你是我阿弟,你亲近我接触我,都是人之常情。你不是外人,八都,这点你记好了。”
八都很认真地思索一番,郑重地点了下头,“我但愿不要再有那种情况,我不愿先生再入死局。”
张行愿知道了,这个阿弟其实是很认可她,很喜欢她的,他只是不会表达。
她喜悦一笑,笑得眉眼都弯了,放下药瓶摸了摸那脑袋瓜,那阿弟还是那句,“我不是乳臭小子。”
“小小子!”张行愿腻呼呼喊他,他好像接受不来,但没不高兴,紧绷着脸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提了一壶莓子茶进来,斟一杯恭恭敬敬地递给她。
这是……给长辈献茶?
这是认她了?
他脸皮薄,她不敢多问,怕他一尴尬就闹别扭,一闹别扭就不认她。
张行愿想吃红豆糕,他又跑去茶摊带回来两份,一言不发但是鞍前马后,有弟若此,夫复何求。
张行愿边吃边喝,静虑片刻后交给八都新的任务,“帮我找一个这样的地方,离奢摩宫越近越好,离繁华处越远越好,邻里间鸡犬之声相闻,但老死不相往来。”
“檀那大院就是。”
很好,张行愿有了主意,“我想在这附近置办个宅子,能与阿弟为邻则好上加好。”
那阿弟刷一下又红了脸,因着她一句“阿弟”叫得自然又亲切。
他告诉她,“隔壁以前住着个寡妇,后来寡妇嫁了新夫,小宅就空下来了,位置虽符合先生要求,但地方真的很小。”
小就小,小才配得上她的卑微身份,这年代,写话本可不是什么体面工作,这么说吧,按三教九流排位,话本先生还要排在娼妓之后。太叔喊她话本先生实是抬举了,若摄政喊之便是讥讽。再多说一句吧,在摄政府当个卖身小婢反倒是个体面活儿,在外就是摄政府的人,人人都要敬畏三分。
她嘱咐八都,这宅子名义上是他为她置办的,所以越简陋寒酸越符合他们的人设。
小宅就小宅,更容易温馨。
回到阁楼,张行愿在枕头底下发现了皎双留下的字条,寥寥二字。
[无常]
确是无常,摄政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突击检查,这回没有搜园,下回就不好说了,好在,她每去大院,都捎带了皎双的钱袋,话本的二稿也藏在了大院的庖屋里,这阁楼如今留下的蛛丝马迹,便是皎双的衣袍和她给他准备的夜壶,若被发现,就说是八都的。
风头正劲,她和皎双是暂时不得相见了。
这便是他说的无常。如今摄政,不知会不会连大院也盯着。
孤寂一夜,张行愿睡得不太踏实,梦里她回到了剧组酒店,终究还是向制片方和导演组妥协,战战兢兢出扉页。
她委屈到哭着给家人打电话,第二天她爸妈就飞到了宁波剧组,在剧组酒店的前台等她。
她高高兴兴坐电梯下楼,一想到马上能见到爸妈就激动得不行,但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声音——“皎双怎么办?”
她一犹豫,刚打开的电梯门便又关上了,爸妈的身影一晃眼就消失,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从阁楼里醒来。
她是回到了现代又穿回来,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个梦也太不像梦了。
而这阁楼又真实得不真实。
如果方才,她在梦里否定了皎双,会不会就穿回去了?
从前的她流落在异乡,现在的她把异乡作故乡。
她还是想回去的,只是生出了诸多留恋和不舍,让回去这件事变得不那么着急了。
晴日又至,画眉停窗,像是为提醒她煮茶围读之后与皎双牵手归来的幸福光景,只是不知这画眉是故人还是新客。
张行愿赶紧洗洗重新振作,听说太叔病了,她随便吃了点糌粑便前往探视。
昨日那场火确实蹊跷,她得向太叔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