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话本先生的路演(三)
莲镶则漫不经心地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花茶后说:“茶都凉了,你还没想好吗?你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哦,较劲了这些日子,他还有点了解她了。
这有点出人意料。
张行愿有一说一,“回大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在斟酌,想用一些得体的措辞。”
莲镶则放下茶盏,想着是十拿九稳了,心里有种微妙的快然,“怎么想就怎么说,聪明人都知道要做出怎样的选择,不会有人因此而取笑你,不必让可笑的自尊心成为你向上的绊脚石。”
听听,误会闹大了。
张行愿上前两步,给莲镶则行了个大礼。
莲镶则心里那个舒畅啊,这块硬骨头终于也学会低头了?知道能靠上摄政府这棵大树,连礼都行得特别走心。
只听张行愿说:“大人,我犹豫的不是要怎么选,我犹豫的是我该怎么拒绝大人的好意。”
莲镶则神色一凛,抵在案几边缘的手握成了拳头,“蠢货,哪怕是摄政府上的门房小厮,都比你那个茶摊郎强上百倍!”
张行愿赔着笑脸说:“大人有大人的看法,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的茶摊郎好在哪里,只有我知道。”
莲镶则满脸鄙夷,“那茶摊郎,值得你为他连大好的前程都不要?”
张行愿忽而认真计较起来,虽然八都是她的假老公,但在必要场合仍需义正词严地捍卫他的人品及人格,不然就枉费他陪自己演活这一出好戏了。
“大人,我虽然身份卑微,但我择婿的标准是很高的,我只说一条,这舍离国的男子就没几个能做到。”
莲镶则挑了挑眉梢,“说说。”有什么是权势不能办到的。
张行愿挺直了腰,昂起了头,说:“做我张行愿的男人,就得对我一心一意,忠诚于我,忠诚于我一人。”
忠诚于她。
忠诚于她一人。
“你一个女子,有这些想法不觉得可笑?竟要男子忠诚于你。”且只忠诚于她。
莲镶则震惊得必须要喝口茶来压压这以下犯上的怒火。
女子为下,女子生来便是附属,她怎么能,怎么敢。
张行愿对他的态度满不在乎,自顾自大放厥词,“钟情,必要条件就是忠诚,在我看来是理所应当的。有些东西是不能用来分享的,譬如爱人。我的茶摊郎若在外面三心二意,我定会由爱生恨,将他阉割。”
张行愿横掌一劈,做出个生猛的动作,令得莲镶则一时失态,竟一口茶喷了出来。
她瞪大了眼,兴奋死了,没想到能看到人模狗样的摄政大人在人前出糗。
莲镶则尴尬得很,不抬头就骂,“滚过来清理!”
张行愿边上前边找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不慌不忙地擦拭案几,“大人府上不是有训练有素的下人嘛。”
莲镶则用袖口飞快地擦了擦嘴角,微抬起头盯了她一眼,“你就是下人。”
“对。”张行愿不怒反笑,擦掉案几的茶渍后收起了手帕,正要退开,被莲镶则一把抓了回来。
他难以置信地问:“你刚刚,是说阉割吗?”
“对。”张行愿看着他的眼睛特别坚定地说:“我醋劲大,肚量小,容不下别的女人,也容不下别的男人,我只爱那一人,那一人也必须只爱我一个,背叛我只有死路一条。”
“放肆!”莲镶则莫名火大,“你太放肆了!”
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
张行愿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旋即又赔起了笑脸:“大人息怒,我针对的只是我的茶摊郎,绝不是别的什么人,我心意已定,其他人我是不会让他往我心里去的,摄政府这棵大树,我是横竖靠不上的,我没那个风度,也没那个气量。”
莲镶则铁青着脸,她就这么岂有此理地拒绝了他。
瞧她还嬉皮笑脸的,他愈发来气,朝她膝上猛一伸脚,就将她踹倒在地上,“跪着!”
张行愿不得不在案几边上跪好,他的喜怒无常在她看来是相当正常的。
有权有势就是这样的啦!
他凛凛然质问:“你救阿卓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她坦坦然回答:“让她替我演戏,论美貌她不输衣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