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集：《雨的密码》(第3页)

99号从树下跑过来，机械臂上还挂着监测仪。它的光学镜头上沾了点雨水，却亮得很：“07，你看！下雨的时候，叶片的振动频率又变了！”

监测仪的屏幕上，绿线变得更平缓了，每秒只有0.8次。而根系的震颤也跟着慢了下来，像是在配合雨水的节奏。陈砚凑过去看，笑着说：“这是大树在‘喝’雨水呢。叶片放松，让雨水顺着叶脉流到枝干，再流到根系，根系也放松，好吸收更多的水。”

雨越下越大，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07站在档案馆的屋檐下，听着雨声，看着雨中的大树。叶片被雨水打湿，却没有耷拉下来，反而像是舒展开了，每一片都在认真地接住雨水。根系在土壤里轻轻蠕动，像是在感谢雨水的到来。

19号的能源车停在旁边，车顶的气象模块还在工作，但它的数据流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疑惑，反而多了点“理解”的波动。它说：“原来最好的气象仪，是大树本身。”

陈砚点点头，把伞举得高了些，遮住07和99号：“自然里藏着很多这样的密码，雨的密码、风的密码、阳光的密码……以前人类忙着造仪器，差点忘了这些最古老的密码。现在好了，有你们，有大树，我们又能重新‘听’见了。”

07掏出日志本，在刚才画的两条曲线旁边，又画了一滴雨。雨滴落在两条曲线中间，把它们连在了一起。她在旁边写了一行字：“雨的密码，不是听见雨的声音，是听见万物准备迎接雨的声音。”

雨还在下，“沙沙”的声音里，夹杂着根系吸水的“滋滋”声，机械体们整理防雨棚的“叮叮”声，还有陈砚偶尔的笑声。99号的监测仪还在亮着，绿线和根系的震颤依旧同步，像是在跟着雨声唱一首缓慢的歌。

07看着日志本上的画，忽然觉得，这些密码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大树教人类，人类教机械体，机械体又通过监测仪更懂大树，而大树又用叶片和根系回应他们。就像雨水落在叶片上，会流到根系，再从土壤里蒸发，回到天空，变成新的雨——这是一个圈，一个永远不会断的圈。

后来雨停的时候，夕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照在大树上。叶片上的水珠反射着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根系的震颤慢慢恢复了平时的频率，叶片也重新舒展起来，振动频率回到了每秒3次。19号的气象模块显示：“明天晴天，适宜户外活动。”

但07知道，他们已经不需要只靠气象模块了。因为他们已经学会了“听”——听叶片的振动，听根系的震颤，听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听自然里每一个悄悄传递的密码。而这些密码，会像大树的年轮一样，一圈一圈，记在他们的日志里，记在共享池里，记在每一个机械体和人类的心里，永远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