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冰火抑心丹(第2页)
宣竹望着她眼中跳动的血光,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个总穿着白大褂的姑娘——此刻她的模样,竟与记忆中抱着代码发疯的背影逐渐重叠。远处沙烬镇的灯笼次第熄灭,唯有绯月的血梅在灰烬发间盛开,比任何星辰都要妖冶。
绯月血刃如蝶,在幽冥宗修士间穿梭。血魂刃过处,骨鞭崩解、毒雾燃尽,她指尖血珠凝成锁链,将试图逃窜的灰衣老者钉在沙烬镇牌楼。老者喉间涌出黑血,惊见她眼底翻涌的血纹竟与幽冥宗禁术同源。
“你以为...偷了澜海族印记就能骗我?”她歪头轻笑,血刃穿透对方心口,“灰烬的气息...我隔着千里都能闻见。”话音未落,最后一名修士的心脏在掌心爆成血雾。
月光下,她跪坐在灰烬身侧,用染血的指尖拂去他额间冷汗。血魂刃轻轻划入自己手腕,将化神精血渡入他脉门:“这次别想推开我...你的灵根碎了,我便用我的补。”
宣竹倚着牌楼喘气,目睹她发间银铃彻底碎成粉末,露出逐渐蔓延至发根的霜白——那是燃烧寿元的征兆。绯月抬头看他,唇角仍挂着疯癫笑意:“看好他...若他醒了说我丑,就把你扔去喂幽冥宗的骨蛇。”
风沙掠过镇口,将满地尸骸卷入荒漠。绯月抱着灰烬站起身,血裙在月光下褪成苍白,唯有耳后冰纹与他的胎记遥相呼应,宛如双生之花。
绯月踢开客栈后门时,门轴发出濒死般的吱呀声。屋内陈设简陋,却意外干净——土墙上挂着褪色的澜海族织锦,火塘里余烬尚温。她将灰烬轻轻放在硬板床,血魂刃悬在窗沿化作血色风铃,但凡有灵息靠近便会嗡鸣示警。宣竹往火塘添了块灵木,火光映出绯月眼下的青黑。她褪去染血的外袍,露出里层绣着冰莲的中衣——那是黎晓三年前送她的生辰礼。注意到宣竹的目光,她指尖凝成血针,将破损处细细缝补:“看什么?我穿不得白莲花?”
“能,特能。”宣竹别过脸,将热水递给她,“先歇会儿吧,你的寿元...”
“要你管。”她打断他,却在触到灰烬发烫的额头时,忽然伸手替他擦去冷汗,“去镇上找点冰属性灵植...他的灵根在排斥我的血。”话音未落,袖口滑落半枚银铃——那是用她道心碎片凝成的,即便碎裂仍在散发微弱灵息。
宣竹沉默着接过水囊,临出门前瞥见床上交叠的双手:灰烬无意识地攥着绯月的小指,而她指尖的血珠正顺着他腕间的共生纹路,渗进灵根深处。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发间镀上银边,竟像极了某种古老的契约。
客栈外的沙海寂静如坟。宣竹摸着腰间重新凝实的火属性能核,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个总说“bug是程序的心跳”的姑娘。此刻沙漠夜风卷起细沙,远处传来绯月哼的小调——竟是幻月宗山门前的童谣,跑调得厉害,却让他眼眶微热。
当他带着冰灵果返回时,屋内已响起轻浅的呼吸声。绯月靠在床头盹着,灰烬的头枕在她膝上,两人的灵息在月光下交织成脆弱却温暖的茧。火塘里的灵木即将燃尽,她忽然伸手按住即将滑落的被子,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