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围困临颍(第3页)
凌岳如今可比以前稳重多了,不知是读书明理了,还是练功练开窍了。这话既给了汉达索面子,又留了余地——有什么气可以在路上撒,但人必须送到武安君面前,他稍后也会过去,算是间接监督。
“多谢凌岳兄弟!”汉达索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一挥手,让亲卫把乌尔姆绑了起来。
“不行!将军,我与汉达索有仇,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啊!”乌尔姆急了,若是落在汉达索手里,自己还有好果子吃?
凌岳背过身去,假装没听见——卖汉达索一个人情,总归是没错的。
“汉达索兄弟,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乌尔姆见求凌岳没用,只能转头向汉达索求饶,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汉达索理都不理,直接让人把乌尔姆绑在马后,随即一抽马鞭,战马嘶鸣一声,迈开了步子。
乌尔姆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这是草原上最常见的折磨人的法子,把人绑在马后拖行,直到对方精疲力尽。往日里,都是他用这招惩罚别人,没想到今日竟轮到了自己头上。
乌尔姆是高手,体力本就旺盛,还有身法傍身,平日里奔跑速度不亚于战马。可如今双手被绑,只能被绳子拖着跑,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突然,脚下踩进一个浅坑,他踉跄着向前扑倒,整个人摔在地上。
汉达索见状,猛地一抖缰绳,战马瞬间提速,拖着乌尔姆在地上滑行。单薄的衣衫哪经得住这般摩擦,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碎成了布条,刺骨的疼痛让乌尔姆忍不住惨叫起来。他挣扎着翻身,让肚皮朝下,好歹能让正面的衣服多撑一会儿。
武安君所在的南门并未挖战壕,反而在忙着搭建炮台。他的计划很简单:三面困住城中的克淮军,自己则带领精锐从南面强攻入城。
正指挥士兵调整炮位时,武安君听见一阵马蹄声,转头一看,只见汉达索骑马而来,马后还拖着个人,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早已没了声息。
“汉达索,这是怎么回事?”武安君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乌尔姆,眉头微皱。
“大人,卑职有罪!”汉达索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此人是卑职的仇人乌尔姆,当初他构陷卑职,差点害我性命。如今他被凌岳指挥捉住,卑职一时气愤,便拖行他来此,请大人发落!”胸中的怒火发泄完了,他才开始担心武安君会因此对自己有看法——毕竟这算是越权动用私刑了。
“汉达索,起来说话。”武安君示意他起身,语气平静,“我希望你的目光能放长远些,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想当初,你我也曾是敌手,如今不也能并肩作战?你与乌尔姆,未必不能如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乌尔姆也能归降,于我们而言,岂不是如虎添翼?”武安君从来不是那种因对方是草原人就赶尽杀绝的人,只要能为己所用,他不在乎对方的出身。
“汉达索,我知道你因草原人的身份一直心存顾忌。今日正好,我便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你说,我们汉人与你们草原人,当真有那么大的不同吗?”
“想当年汉武帝时期,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瀚海。那时的草原人,除了战死的,一部分西逃至极西之地,另一部分则南下归顺汉朝。可不过二十载,草原上又遍布放牧的身影。人不同于杂草,哪能春风吹又生?汉达索,你告诉我,这些草原人是从哪里来的?”
汉达索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答不上来。人口繁衍绝非短时间能见效的,照理说,没有百余年休养生息,草原上绝不可能有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