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烈酒焚魂,祭坛崩裂
黑暗吞没陆醉川的瞬间,腐臭的怨气像针一样扎进鼻腔。
他踉跄两步,右手本能地按住肋下——那里插着半片邪神残甲,每走一步,碎骨般的疼就顺着脊椎窜到后颈。
可他连皱眉的力气都不敢分,借着断刀上残余的金光,勉强看清了密室轮廓:四壁嵌着人油火把,火苗是诡谲的青紫色,将高台上那道身影映得像尊浸在血里的雕像。
"陆醉川?"邪神余党首领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倒比我想象中耐活。"他抬手抚过胸前的骨链,链坠是颗滴着黑血的眼球,"你该庆幸,主上复活的仪式还差最后一炷香。"
陆醉川的喉咙突然发甜。
他摸出腰间最后一坛烧刀子,泥封裂开的瞬间,辛辣的酒气冲得眼眶发酸。
这是老城隍传下的"醒神酿",每坛都泡着七味镇阴草,此刻灌入口中却像吞了团火——灼烧感从喉管直窜到丹田,原本混沌的识海"轰"地炸开,金光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涌去。
"醒了。"他抹掉嘴角的血,断刀在掌心发烫,"你主子的命,我替他收了。"
高台上的男人忽然笑了。
他双手结印,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在虚空划出暗红咒文:"你以为这是普通怨灵?"话音未落,四周火把同时爆响,青紫色火焰凝成半透明的影子——是被活祭的百姓,是战死的士兵,是被邪术抽干精魄的孩童,他们的眼眶里塞着碎玉,舌头被铁钉钉在下巴上,每一张脸都扭曲成陆醉川最不愿想起的模样。
"看啊,"首领的指甲刺进自己掌心,黑血滴在咒文中央,"他们都在等你。
等你心软,等你分神,等你——"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死。"
第一具怨灵撞上来时,陆醉川闻到了熟悉的桂花香。
那是春月楼的王婶,上个月他帮她抢回被地痞砸烂的酒坛,她塞给他两个桂花糕,说"小陆兄弟,日子总会甜的"。
此刻她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转,指甲变成三尺长的钢锥,直刺他心口。
"王婶!"陆醉川本能地偏头,钢锥擦着耳垂划过,火辣辣的疼。
他握刀的手在抖——这些怨灵不是幻象,是被邪术禁锢的真魂,他们的记忆、情感都被保留,只是沦为杀人的工具。
他看见卖糖画的老张举着糖刀冲来,刀上还粘着没干的糖稀;看见小九的盲杖在另一个怨灵手里,木头上还留着她摩挲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