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暗涌封印,白无咎的试炼(第2页)
门帘外的光不对。
不是寻常的日光,是血红色的。
他掀起门帘一角,整个人如坠冰窟——前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边的血海,浪头卷着白森森的骸骨,无数亡魂浮在水面,张着嘴无声哀嚎。
为首的那个穿灰布衫的老头,正对着他笑,眼角还挂着没擦净的酒渍。
\"老城隍爷?\"陆醉川脱口而出。
老头的嘴一张一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那人口中冒出来:\"我护不住醉仙楼,护不住街坊,护不住你......\"是他十六岁那年,老城隍被乱兵砍伤时,他躲在柴房里发抖的念头。
血浪突然高涨,裹着老头的身影冲过来,骨茬擦过他脸,疼得他踉跄后退。
酒葫芦!
他摸向腰间,酒葫芦还在,却轻得离谱——里面是空的。\"原来你最怕的,是自己。\"血浪里传来嗤笑,\"怕承认懦弱,怕面对选择,怕这副酒囊饭袋根本担不起城隍的责任。\"陆醉川望着自己发抖的手,突然笑了。
他扯开领口,露出心口暗红的城隍印,那印记正随着心跳发出微光。
\"老城隍说人心最烈。\"他对着血浪大喊,\"可人心除了怕,还有......\"他抓起案上的酒坛,坛口封泥\"砰\"地炸开,烧刀子的香气冲得他眼眶发热,\"还有他妈的不甘!\"酒液泼在地上,腾起赤色火焰,血浪触到火焰的瞬间发出尖叫,老城隍的身影在火光中消散,露出后面的镜面——里面映着个青年,眼神不再躲闪,而是像淬过钢的刀。
\"原来心魔是我自己。\"陆醉川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酒坛在手中碎裂,\"但老子现在不怕了。\"
沈墨寒的幻境要安静得多。
她站在一座雕花书房里,檀木书架从地面堆到天花板,烛台上的火苗一跳一跳,把影子拉得老长。
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个穿青衫的男人,背对着她,手里翻着本线装书——是父亲,沈墨寒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伸手要碰,指尖却撞在无形屏障上,\"爹?\"
男人没回头,只是低声念诵:\"血祭引灵,以魂为媒,七魄归位,邪神临世......\"这是她小时候常听见的声音,父亲总在深夜研究这些她听不懂的咒语。
书架上的书突然动了,书页哗啦啦翻响,她瞥见《阴阳要术》的封皮下露出半张符纸,正是他们在黑市查到的\"血祭引灵术\"残页。
\"你读得再多,也无法阻止命运。\"父亲的声音变了,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你母亲死在乱军刀下,我死在邪修咒里,这就是沈家的命。\"沈墨寒盯着书架,突然发现所有书脊上的字都在扭曲——《幽冥典》变成《催命典》,《山河志》变成《血河志》。
她摸出随身的青铜镇纸,猛地砸向最近的书架。
\"命运从不在书里。\"她抓起一本正在渗血的《玄门密录》,指甲深深掐进书页,\"在我手里。\"纸张撕裂的脆响里,父亲的身影化作黑烟,书架上的血字褪去,露出下的血页,看它在掌心烧成灰烬,嘴角扬起冷笑——原来这幻境是在提醒她,血祭术的关键不在咒语,而在施术者的执念。
小九的世界是无声的。
她站在一片白雾里,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像敲在空瓮上。
有温热的手抚过她发顶,是母亲的味道,桂花香混着皂角香。\"小九乖。\"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娘回家。\"她想应,却发不出声——自小就是哑巴,可这幻境里,连唇舌都被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