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与自由之歌（14）(第2页)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像是穿透了时空，看到了三千年里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夜。“所以，我也并不打算强行卸下他身上的责任、把我理解的「自由」强塞给他。”温迪的指尖在琴弦上停顿了片刻，声音轻得像羽毛，“而是希望，特瓦林能自己选择、自己理解，何为自由。”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笑意，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温柔的回忆：“因为我在成神之前，也是这样被一个朋友教导了「何为自由」的。他说，风不是用来束缚的，是用来让蒲公英飞向远方的；自由不是用来逃避的，是明知前路有风雨，依然选择张开翅膀。”

荧没心思细品这份跨越千年的怀念。她抓住话锋一转的间隙，追问的话语像离弦的箭般射出去：“关于深渊教团……”

“啊？你说凯亚的情报？”温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竖琴差点从肩上滑下去。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披风的下摆扫过风神像基座上的青苔，“……原来如此，深渊教团里有一位「王子」，主导了腐化特瓦林的计划？”

他摸着下巴作沉思状，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可眼底深处却没有丝毫真正的惊讶。“看来是想把特瓦林改造成深渊的战争兵器吧。”温迪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恍然大悟，“话说回来，我可从没听说过深渊教团里有什么「王子」……”

（真的不知道吗？）荧在心底冷笑。（凯亚是西风骑士团的暗线，更是你安插在蒙德的眼睛。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怎么敢把这种触及深渊核心的情报告诉我？）她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触感冰凉的金属让思绪更加清晰。（所有的谎言都是半真半假才最让人信服。温迪的话里，三分真七分假才是常态。）

（他不知道深渊教团有「王子」这件事，绝对是假的。）荧几乎能肯定这一点。（但这个人“刚出现”，多半是真的。结合凯亚描述的那些细节——金发、灰瞳、对提瓦特的熟悉程度……除了空，还能有谁？）

无数思绪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可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却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顺着温迪的话茬自然地接了下去：“看来那不是教团的古老传承。”

“我想也是。”温迪立刻点头附和，耳坠上的羽毛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深渊那帮家伙最讲究什么‘古老契约’‘先民遗志’，突然冒出个「王子」，倒像是凭空多出来的角色。”他皱起眉头，故作困惑地挠了挠头，“但最近才出现的「王子」，又为什么能走上统领深渊教团的位置呢…？要知道那些老顽固，可不会轻易服一个新人啊。”

他这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做得十足，可荧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眨眼时那一瞬间的狡黠——这家伙分明是在试探自己知道多少。

就在这时，一直悬浮在旁边的派蒙突然“呀”了一声，圆乎乎的身子在空中蹦了蹦，像颗被风吹动的蒲公英绒球。“说到这个，刚才那个愚人众执行官，抢走「神之心」以后，跑得比风还快呢！”她鼓着腮帮子，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连句‘再见’都不说，太没礼貌了！”

温迪闻言，摊开双手无奈地笑了笑：“那是为了避免出现「骑士团的目击证人」。”他朝西风骑士团总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里的塔楼顶端还飘扬着象征蒙德的旗帜，“毕竟这种强抢神之心的事，要是被骑士团的人撞见，留下什么证据，就等于公开撕破脸，彻底毁灭与西风骑士团的外交关系了。”

“撕破脸才好呢！”派蒙气鼓鼓地叉着腰，小脸蛋涨得通红，像颗熟透的苹果，“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却还好意思继续当蒙德的盟友吗？！他们的脸皮比望风山地的石头还厚！”

温迪望着远处的雪山方向，那里的冰雾似乎顺着风飘了过来，让空气里多了一丝清冷的气息。“哎……”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面对深渊教团的威胁，人类的七国本该结成联盟才对。毕竟深渊的暗影可不是一个国家能独自驱散的，就像野火燎原时，单棵树的枝叶永远挡不住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