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师安迪 作品

第190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第2页)

剑格很长,可以对握剑的手形成很好的保护。

邻近剑格部分的剑身并没有开锋,这倒不是铁匠偷工减料,而是惯例。

在格斗中,为了增强刺击的贯穿性,有的时候持剑者会用手握着一部分剑身、然后狠狠捅向敌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设计仅仅是惯例而已,实际上影响不大。因为大部分对决的剑士都会戴着护手、甚至手甲,而且在用长剑捅击别人时、一般会握住剑身的前半段或者中段。

剑柄尾端还铸造了一个实心的金属圆球,这不仅仅是为了配重,必要的时候、金属球也可以用作钝器击打对手。

“不错,传导性很不错,存储性能倒是一般、但是那样要求太高了。”

“小兄弟,你要是佩着这柄剑走在大街上,稍微识点货的都能认出你是个高手。哈哈,只有高手才用剑。”

“这我知道,因为剑的实用性太差了。”

“你自己懂,这用不着我多说了。之前有人委托我锻造大剑,我跟他说、你的功夫要是以劈砍为主,那你还不如耍锤子,反正都是靠兵器的重量砸人;你的功夫要是以突刺为主,那你还不如用长矛。对了,你要什么剑鞘?”

“你这里有什么样式的剑鞘?”

“我这边有铁皮木心的、也有纯金属的、还有皮革套木头的,金属的话也可以给你做成镂空的。”

“我不想再等了,你铸好剑之后肯定做好配套的剑鞘了吧?”

“就这个,外面钉了层皮革,显得低调一点。上面还有背带,很实用。”

“可以。”

剑身严丝合缝地收入了鞘中。

“这下子就算两清了,不过以后要是想来快钱,或者想为武林做点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孟铁衣穿了件外套送他出门。

仇白在院中等待,她轻轻地抚摸院中的老槐树,仿佛对它似曾相识。

“宗师和我提到过这棵树。”

孟铁衣缓缓说道:

“你和他打交道时日尚浅,也不知看透了那人几分?现在和这棵树有关的那些人,那家伙没一个在乎的……我还记得,那位女侠曾经和你气质相仿,征战多年后、落了一身病。那家伙就把她留在城外多年,也不管不顾……

“唉,曾经都是官府的座上宾,这小破院也曾宴宾客。十几年来,死的死、散的散。我真不理解,他为何就甘心当官府的忠犬?我倒现在也搞不清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要是真无情,为什么又留着那个名字几十年……”

仇白只是回道:

“终有一日,他和别人的那些个牵绊,都要有个了结。我们走吧。”

陈一鸣背着剑,和仇白走出了院落。

1097年4月17日,玉门城西,0:20

如果梦境足够真实,那么和真实又有多大区别呢?

这就是陈一鸣此刻的想法。

一个一模一样的“他”坐在对面。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就算你成功了,你给乌萨斯带来的不过是另一场动乱,你会让团结的整合运动陷入分裂,让无数乌萨斯人和战友的血白流。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人意识到真相,也根本没有几个人希望你坚持下去。你的坚持本就无人期待,更何况你哪怕坚持到底,也只会带来一个悲惨的未来。”

“我会把你杀了,傻狗。”

“你不试着反驳我吗?”

“我只要把你杀了就够了,傻狗。”

“你不能真正地反驳我,只是追求在肉体上‘杀死’我,没有任何用处。”

“我会先拿武器反驳你,把你扔到阻隔层的高度、然后用高射炮持续扫射72小时。我他妈不信这回打不死你个狗日的。”

“你就算能够从武力上战胜我,也不见得能赢过我的理念……”

“你是真的弱智啊,到时候我把你打成烂泥、打得满城都是,你还能用你那张嘴继续吧啦、宣称自己获胜吗?”

“既然结果上的获胜就是一切,那么为什么我能在圣骏堡大展宏图,而你残缺不堪、只能费尽心机地苟延残喘呢?那我已经赢得一切。”

“你要是真有本事,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为什么要偷我的人生!你他妈是没在阳光下活过吗?”

“你的执政理念不可能再让乌萨斯前进了,因此我用牺牲最少的方式,让乌萨斯调转航向。你给予地方、给予普通人的自由实在太庞大了,他们快要在自由中溺死了……”

“我他妈只要杀了你就够了,我会有办法杀了你的。乌萨斯怎么样,泰拉怎么样,全都滚一边去吧!反正这样不是我的世界,我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你。”“抱着这样的想法,你就不可能战胜我了。不在精神上胜过我,那你也不会在力量上胜过我。这并非是什么老掉牙的说教,只因我就是乌萨斯的意志,我是那太初的道、世人心中的光,铸成的肉身;你胜不了我的道,你就胜不了我。”

“你装你妈呢。”

“在乌萨斯,我就是世上的道,是人们脚前的灯,是人们路上的光。跟从我走的,就不必在黑暗中走。你打破不了乌萨斯人心中的执念,对抗不了汹涌而来的民意,那你就……”

“你敢号称民意的化身?你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煽动民意?”

“对,我就是……”

陈一鸣再次打断对方:

“那你怎么不上天呢?你象征民意,你又煽动民意,那你干脆左脚踩右脚上天算了!”

“正因如此,我能愈发强大,乌萨斯也会愈发强大……”

“我和你已经是不与共天下的血仇了!这是私仇!你休要道德绑架我!哪怕乌萨斯亡了,我也要杀了你!”

恍惚间,陈一鸣看到了一盏大漠中的孤灯。

灯挑夜,箭如雨,大漠飞火……

陈一鸣空落落地躺在床上,他在虚幻的梦中结结实实地发了一次火,在现实中反而又感到无比的空虚。

他躺在破落、狭窄的出租屋中,这才是现实。

仇白的房间中亮起了灯,灯光透过了门缝。

看来他刚才做梦的时候闹出了点动静……

仇白打开了房门,她挠了挠头,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

“怎么了吗?”她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走,我们去吃烧烤。”

“嗯?”

“我不是说要请你吃东西吗?现在就走,怎么样?”

“我困……”

“我请你。”陈一鸣下了床,过去搂住了仇白。

“到底怎么了?”她揉了揉眼睛。

“今天我高兴,一起去吃个宵夜吧。”

“我不想去……”她迷迷糊糊地说。

“我请客,我们去享受享受生活。”

陈一鸣很勉强地动用了脸部的肌肉,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此刻无比害怕那无尽的空虚。

“你让我好好躺着,才算享受生活……”她实在太困,干脆把脑袋倚在了陈一鸣的肩上。

“走吧,吃个烧烤,回来好好睡觉。”

“我要换衣服……”

“不换了,这睡衣多好看。”

“我讨厌你。”

房门被打开了,夜晚的群星带来了寒冷的风,仇白下意识地抱紧了陈一鸣仅存的右臂。

泰拉如此残酷。

任何现代人来到这里生活,都会感到绝望、无助。

如果说这片大地有什么能让陈一鸣留恋的。

那就是这些美好的、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