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松 作品

第217章 前往寒府

大荒城的西郊墓园被晨雾笼罩,石碑在荒草间若隐若现。凌天提着竹篮穿过碎石小径,篮中雪白的纸花圈在风中轻轻颤动。阿木尔踩着露水跟在后面,兽皮靴碾碎了几株蒲公英:"来这荒山野岭做什么?"

"看看故人。" 凌天在两座并排的墓碑前停下。左边碑上刻着 "柳氏絮之墓",右边是 "林氏可之墓",碑角的青苔被人细心清理过,显是常有人来。他将花圈分别摆在碑前,又斟了两杯淡酒:"柳絮,林可,好久不见。"

阿木尔盯着墓碑上的名字,忽然咧嘴一笑:"这俩姑娘长得好看不?是不是你心上人?"

凌天手一顿,酒液溅出几滴在青石上。他沉默片刻,摇摇头:"只是朋友。" 晨雾漫过脚踝,带着湿冷的水汽,他没说柳絮曾在桃花树下递过绣帕,也没提林可偷偷塞来的桂花糖 —— 更没提那场因他而起的误会,如何让两个少女先后命丧血斑魔蛇之口。

"朋友?" 阿木尔挑眉,兽皮护腕上的狼牙坠晃了晃,"能让你特意摆花圈的朋友可不多。" 他蹲下身戳了戳纸花,"我阿妈说,女人家的心思就像天气,你不说明白,迟早得挨雷劈。"

凌天望着碑前摇曳的纸花,想起柳絮临走前留下的信,想起林可中蛇毒后仍强撑着说 "不怪你"。血斑魔蛇的毒牙固然致命,可若当初他能像拒绝其他示好那样干脆,或许...

"都过去了。" 他低声道,指尖拂过碑上的刻痕,灵力悄无声息地涤去新落的尘土。逸尘和卯澈不知何时蹲在旁边,小兔妖摘了朵野花放在墓前,小鹿妖则用藤蔓编了个简陋的花环。

阿木尔看着凌天落寞的侧脸,难得没再打趣。森林的土里埋着战死的勇士,大荒城的雾中却埋着未说出口的遗憾。

"走了。" 凌天站起身,声音已恢复平静,"以后每年我都会来看看。"

四人离开时,晨雾渐渐散去,墓碑前的纸花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阿木尔回头望了一眼,忽然觉得这两座孤坟比大荒城的城墙更让人心里发堵。他拍了拍凌天肩膀,兽皮手套上的骨刺蹭过对方衣袖:"下次来带点烤肉吧,姑娘家也该尝尝咱们的手艺。"

一行人穿过雾气弥漫的山谷,桃源诊所的青瓦白墙在杏林深处若隐若现。木门上的 "歇业" 木牌已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门环上缠着干枯的藤蔓,与七年前凌天离开时别无二致。

阿木尔用兽皮靴踢开门前的落叶,发出 "咔嚓" 声响:"这破地方有啥好看的?门都快锈死了。"

凌天指尖抚过剥落的漆皮,当年刻在门板上的 "医" 字仍清晰可见。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药柜上的陶瓮积着薄灰,墙角的炼丹炉还留着未清的丹渣:"我修炼的起点就在这里。" 他走到西厢房,从床板下摸出一本破旧的书,封皮上 "铁衣" 二字已被摩挲得发亮,"第一本武技,就是在这里偷着练的。"

阿木尔翻着书页,里面歪歪扭扭的批注让他皱眉:"这字比我阿爸画的图腾还难看。" 逸尘和卯澈则好奇地戳着药柜上的标签,小兔妖被刺鼻的雄黄味呛得直打喷嚏。

凌天没说话,转身走向后院的杏林。穿过落满花瓣的小径,那座孤零零的土坟前长满了青蒿。他从乾坤袋里取出粗瓷碗,斟上淡得几乎透明的茶水,又摆上几碟青菜豆腐 —— 正是当年凌影最爱吃的素净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