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昙香缠吻落梅痕(第2页)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都有些喘。墨泯将头埋在她颈窝,呼吸拂过肌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白诗言的手顺着她的脊背轻轻下滑,指尖触到她腰间的旧伤,不由得顿了顿,放轻了力道。
“还疼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点心疼。“早不疼了。”墨泯抬头,在她唇上啄了口,“有你吹吹就好了。”
白诗言被她逗笑,伸手捂住她的嘴:“没个正经。”雪球恰好追着飞蛾跑回来,撞在她的手背上,嘴里的飞蛾掉在被上,它慌忙去追,在两人身上踩来踩去。
墨泯却舔了舔她的掌心,痒得她慌忙收回手,嗔怪地瞪她,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墨泯忽然从袖中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支金步摇,凤凰衔珠的样式,珠钗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白日里见首饰铺新到的,想着配你那件石榴红裙正好。”她伸手逗了逗雪球的下巴,“顺便给它带了包小鱼干,在靴筒里,省得它总捣乱。”
白诗言拿起步摇,指尖拂过凤凰的尾羽,笑道:“又乱花钱。”话虽如此,却主动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口,“谢礼。”
这吻又轻又快,像羽毛落在心上。墨泯却不肯罢休,按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听见她轻轻的呜咽声,才不舍地退开。雪球忽然从靴筒里叼出小鱼干,跳上床,在两人中间大摇大摆地吃起来,鱼干的香味弥漫开来。
“再亲一下。”她抵着她的唇,气息交缠,“就一下。”白诗言没说话,只是主动仰起头,将柔软的唇送了上去。雪球在两人中间打了个哈欠,叼着没吃完的小鱼干,蜷成一团,尾巴盖住了眼睛,总算安静下来。
墨泯终究是没忍住,又在她唇上辗转了许久,直到白诗言的脸颊烫得能烙饼,才抵着她的额头低笑:“脸红得像刚摘的石榴。”
白诗言别过脸,却被她用指尖轻轻转回来,两人鼻尖相抵,呼吸缠在一处。床尾的雪球忽然动了动,大概是被两人的气息扰了清梦,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雪白的爪子搭上墨泯的膝头,又缓缓收了回去,把剩下的小鱼干往怀里拢了拢。
“时辰不早了。”白诗言轻声道,指尖捻着墨泯散落在胸前的长发,目光落在床尾团成毛球的雪球身上,“它今日闹了许久,怕是累坏了。”
墨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雪球把小鱼干的油纸包压在肚皮底下,尾巴尖还在轻轻扫着被面,不由得低笑:“倒是会享福。”她忽然起身,伸手将帐幔往两侧系好,又走到妆台前拿起剪烛刀,将将燃到一半的烛芯修得齐整,“方才进来时见院角的昙花开了,要不要去瞧瞧?”
白诗言一愣,随即眼底泛起光:“昙花开了?”她自小最爱昙花,却总因熬不住夜错过花期。
“嗯,刚绽了半朵。”墨泯走回床边,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这次雪球没捣乱,只抬眼瞥了瞥便又缩成球,“去晚了可就谢了。”
白诗言慌忙搂住她的脖子,裙角扫过床榻,带起几片白茉莉:“就这样去?连鞋都没穿呢。”
“我抱着你,不用穿鞋。”墨泯低头在她发间亲了口,脚步轻快地往窗边走,另一只手掀开帷幔,“从后窗走,绕去小花园正好。”
夜风带着茉莉香涌进怀,白诗言往她怀里缩了缩,却忍不住探头去看。墨泯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挺拔,踩过窗下的青苔时悄无声息,怀里的温度却烫得像暖炉。
小花园的昙花就种在假山后,墨色的叶片间托着朵半开的白花,花瓣像凝了月光的丝绸,正一点点舒展。墨泯将她放下,顺手从廊下摘了片大荷叶铺在石凳上,又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垫在上面:“坐这儿看,小心凉着。”
白诗言刚坐下,就见雪球不知何时跟了来,正蹲在昙花盆边,尾巴一甩一甩地逗弄飞舞的夜蛾。
“你瞧它,哪儿都有它。”白诗言笑着指给墨泯看,话音刚落,雪球忽然纵身一跃,竟踩着昙花枝往上爬,吓得她连忙起身,“雪球!下来!”
墨泯眼疾手快,伸手捞住那只闯祸的猫,捏着它后颈的软肉提起来:“再捣乱,明日的小鱼干就没了。”
雪球委屈地“喵”了声,爪子却还在半空抓挠,像是不甘心。白诗言接过猫抱在怀里,指尖点了点它的鼻子:“再淘气,以后不许跟着出门。”
昙花像是被这动静惊动,花瓣又舒展了些,露出中间鹅黄的花蕊,香气清冽得像雪水。墨泯挨着白诗言坐下,手臂搭在她身后的石栏上,指尖偶尔拂过她的发尾:“去年此时,我在城外见着片野生的昙花,想着你定喜欢,本想移栽几株来,却被山鼠啃了根。”
“那多可惜。”白诗言叹道,怀里的雪球已经安分下来,正用头蹭她的手腕。
“不可惜。”墨泯转头看她,眼底的光比月光还亮,“今年能陪你看这朵,就够了。”
话音刚落,昙花忽然轻轻一颤,最后一片花瓣也舒展开来,整朵花像盏被点亮的玉灯。白诗言看得入了神,连呼吸都放轻了,直到墨泯握住她的手,才惊觉掌心不知何时沁了汗。
“好看吗?”墨泯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这片刻的盛放。
“好看。”白诗言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锦囊,“白日里绣的,给你。”
锦囊是藕荷色的缎面,上面绣着两朵并蒂的昙花,针脚细密得像蝶翼。墨泯接过来,指尖抚过花瓣的纹路,忽然凑近她耳边:“这是定情信物?”
白诗言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抢:“谁说是定情信物……就是随便绣的。”
墨泯却将锦囊塞进怀里,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回带,她没坐稳,顺势跌进他怀里。昙花的香气混着墨泯身上的皂角香漫开来,白诗言的鼻尖撞在她锁骨上,痒得想躲,却被她按住后颈。
“别动。”墨泯的呼吸落在她发顶,“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雪球在两人中间不满地扭了扭,从白诗言怀里挣出来,跳到石桌上,对着满月“喵”了一声,倒像是在替他们计时。
远处忽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了四下。墨泯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是该回去了,再晚要被发现了。”
白诗言点点头,却没动,只是看着那朵昙花:“等它谢了再走好不好?”
“好。”墨泯陪她坐下,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陪你等。”
两人并肩坐着,谁都没再说话,只有雪球偶尔追着夜蛾跑过的轻响,和昙花花瓣舒展的微声。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落在昙花上,花瓣才开始微微收拢,墨泯才重新将她抱起:“走了,我的小昙花也该睡了。”
白诗言往她怀里埋了埋,脸颊贴着她的衣襟,忽然轻声道:“墨泯,明年我们一起种满院的昙花吧。”
墨泯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笑得温柔:“好,都听你的。”
墨泯将白诗言轻轻放在床榻上,替她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鬓发。雪球从白诗言怀里探出头,打了个哈欠,跳下榻来,却没跑远,只在床边绕着圈,尾巴尖扫过墨泯的靴面。
“方才在花园里跑了半宿,倒还精神。”墨泯弯腰揉了揉雪球的脑袋,转身去看妆台上的青瓷瓶,里面插着那枝被猫踩折半片花瓣的昙花,晨露顺着花瓣滚落,在烛火下闪着光。
白诗言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坐会儿吧,喘匀了气再走。”她伸手将散落在枕头上的白茉莉捡起来,指尖还带着夜露的凉意。
墨泯依言坐下,床榻微微陷下去一块。雪球立刻跳上来,蜷在两人中间,把自己团成个毛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前几日雪球跟着厨房的张妈去了后院。”白诗言忽然想起什么,声音软软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墨泯的手背,“张妈说它偷了块熏鱼,躲在石榴树洞里吃了半日,被发现时嘴上还沾着油呢,回来后总往厨房跑。”
墨泯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让人心头发麻:“倒是随你,嘴馋。”她抬手替白诗言将垂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垂,惹得她微微一颤。
“才不随我。”白诗言哼了声,却忍不住弯了眼,目光落在脚边的猫身上,“那日它回来时,被我罚了不许吃晚饭,委屈得在我脚边蹭了半夜,你瞧它现在,倒像是忘了,还敢打翻妆台上的青梅脯。”
“下次再偷嘴,我替你罚它。”墨泯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罚它……三日不许蹭你的膝头,也不许吃小鱼干。”
雪球像是听懂了,不满地“喵”了一声,往白诗言脚边又凑了凑,尾巴尖轻轻扫着她的脚踝,像是在撒娇求情。白诗言被逗得笑起来,怕吵醒外间的侍女,只得捂住嘴,肩头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