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夜访送甜意,相拥诉情长(第2页)
“老板,两串冰糖葫芦,要山楂馅的,糖衣厚些。”墨泯走到挑子前,声音比刚才柔和了几分。
卖糖葫芦的老板是个中年汉子,笑着取下两串递过来,油纸仔细裹了两层:“公子放心,我这糖衣熬得地道,用的是上好的麦芽糖,放凉了也不粘牙,咬着还脆生。”他看了眼墨泯手里的栗子和糖糕,打趣道,“您这是把整条巷的甜都包了?心上人见了,保准开心得很!”
墨泯接过糖葫芦,指尖捏着油纸的边角,轻轻“嗯”了一声,又往巷深处走。街边还有家点心铺,柜台里摆着杏仁酥、蜜饯梅子、芝麻糖,玻璃罐里的糖块在灯下发着光。她想起白诗言在书信里提过“最近总想吃点甜的”,便又走了进去。
“掌柜,杏仁酥、蜜饯梅子、芝麻糖,每种都包一包。”墨泯指着柜台里的点心,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细致,“芝麻糖要那种裹了花生碎的,梅子选酸甜口的,别太咸。”
掌柜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闻言笑着应:“姑娘放心,都给您挑最好的。杏仁酥是今早刚烤的,还脆着呢;梅子是用冰糖腌的,酸甜刚好;芝麻糖裹了三层花生碎,咬着香。”她一边说一边用油纸包点心,还特意多放了块芝麻糖在纸包里,“给姑娘尝尝鲜,要是爱吃,下次再来。”
墨泯道谢接过,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栗子包、糖糕匣、糖葫芦、三小包点心,还有装着蜜渍桂花的瓷碟,油纸包堆得满当当,指尖都沾了甜香,连玄色衣袍的袖口都蹭上了点糖霜。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往巷尾走,白诗言在书信里提过,相国府巷尾的“清甜斋”,绿豆沙熬得最细腻,甜而不腻,连不爱吃甜的花凝玉都赞过。
此时月芽刚爬上树梢,银辉洒在青石板上,“清甜斋”的灯笼还亮着,老板娘正站在柜台后收拾瓷碗。见墨泯进来,她立刻笑着迎上前:“公子来得巧!最后一罐绿豆沙刚熬好,还热乎着呢,再晚一步就卖完了。”
“太好了,麻烦老板娘帮我装起来。”墨泯松了口气,要是没买到,诗言怕是又要遗憾了。
老板娘从灶上拎过陶罐,打开盖子,里面的绿豆沙细腻如脂,泛着淡绿的光泽,还冒着热气。她用勺子将绿豆沙舀进干净的白瓷罐,用油纸封了口,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纸包:“这是自家晒的桂花糖,拌在绿豆沙里吃,更香更甜,姑娘家准喜欢。”
墨泯接过瓷罐,指尖触到罐身的温热,心里也跟着暖了。付了钱后,她提着满手的吃食往相国府走,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油纸包还在冒着轻烟,甜香一路跟着她。她忍不住想,好几天没见了,诗言看到这些,眼睛定是要亮得像星星,说不定还会抱着自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月上中天时,墨泯提着食盒到了相国府墙外。她左右看了看,确认巡逻侍卫刚走,足尖点地,轻巧地翻上墙头,玄色衣袍在夜色里划过淡影,落在瓦砾上没发出声响。墙内回廊传来侍卫提灯走过的脚步声,她贴着墙根屏住呼吸,待脚步声远去,才纵身跃下,落在西跨院的青石板上。墙角的蟋蟀停了鸣,老槐树上的残花簌簌掉了几片。
她熟门熟路绕到白诗言的闺窗前,院中的竹帘挂着,被夜风一吹轻轻晃动,碎影落在窗纸上。墨泯还未抬手,先听见屋内传来轻轻的呵斥声,伴着猫爪挠动窗纸的细碎声响。
屋内,白诗言正坐在妆台前,手里捏着那支银质荼靡簪发呆,脚边的雪球却突然焦躁起来,它鼻尖凑到窗缝前嗅了嗅,猛地竖起尾巴,用肉垫反复挠着窗棂,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喵呜”声。“别闹。”白诗言低头拍了拍它的背,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刚还乖得很,怎么突然挠起窗户了?”说着便弯腰将雪球抱回桌上,指尖还轻轻点了点它的额头,“再闹就不给你吃小鱼干了。”
雪球委屈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却仍转头盯着窗户,耳朵竖得笔直。烛火跳了跳,映着白诗言腕间淡青的勒痕,那是上次为了抢回旧物盒,被侍卫拽伤的,虽已结痂,想起墨泯时却总泛着隐隐的热。妆台上放着白天找到的旧物盒,盒盖半开,里面的信纸叠得整齐,只是那道画着藤蔓缠红星的符号,总在她脑海里盘旋,疑云散不去。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轻叩窗棂的声响,“笃笃笃”,节奏轻缓又清晰,正是她和墨泯约定好的暗号。白诗言心里猛地一跳,手里的荼靡簪差点滑落,而桌上的雪球瞬间精神起来,对着窗户发出欢喜的软叫,尾巴扫得桌角的胭脂盒轻轻晃。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轻叩窗棂的声响,“笃笃笃”,节奏轻缓又清晰,正是她和墨泯约定好的暗号。
白诗言心里猛地一跳,手里的荼靡簪“啪嗒”一声差点落在妆台上,还好指尖及时攥住。是墨泯?她几乎是立刻起身,赤着脚就往窗边冲,慌乱间没注意到脚边的矮凳,膝盖轻轻撞了一下,疼得倒吸凉气,却连揉都顾不上,满脑子都是快点见到那人。
桌上的雪球比她更急,早竖着尾巴蹦到窗边,用肉垫扒着窗沿,鼻尖凑到窗缝前使劲嗅,那是墨泯身上独有的、混着墨香与青草的味道,它记了好几天。见白诗言手指抖得半天没扣准窗栓,指节都泛了白,它又绕到她手边,用脑袋轻轻蹭她的手腕,发出“咕噜咕噜”的软声,像是在帮她稳住心神。
自断云崖分别后,两人只通过两次书信,每次都寥寥数语。她天天担心墨泯忙到照顾不好自己,只能对着雪球一遍遍念叨。此刻熟悉的敲窗声在耳边响起,积攒的思念突然翻涌上来,连声音都带了哭腔:“墨泯……”
终于,窗栓“咔嗒”落下,窗户被她猛地推开。夜风裹着院中的桂花香气涌进来,烛光恰好落在墨泯身上,玄色衣袍沾了点夜露,身姿依旧挺拔,眉眼间的清冷淡了些,多了几分她熟悉的温柔,正稳稳地站在窗外,手里还提着个鼓囊囊的食盒。
没等墨泯开口,白诗言就扑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脖颈,温热的脸颊贴在墨泯带着夜凉的衣料上,眼泪瞬间浸湿了布料。“你怎么才来!”她太委屈了,思念、担忧、不安全涌了出来,“我天天数着日子等,连做梦都梦到你,雪球也总对着院门叫,它肯定也想你了!”
墨泯连忙托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脚踝,心里一紧,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先让我进去,地上凉,小心冻着脚。”说着,弯腰拎起脚边的食盒,从窗口翻进屋内。玄色衣袍扫过窗台,带落几片残留的桂花,落在白诗言的发间。
刚站稳,怀里就多了团暖乎乎的东西,雪球顺着白诗言的胳膊爬上来,凑到墨泯脸边,用粉舌轻轻舔她的下颌,又用脑袋蹭她的鼻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软声,尾巴还缠上了她的手腕,跟从前黏着她的模样一模一样。墨泯被它蹭得笑了,伸手轻轻挠它的下巴,雪球舒服地眯起眼睛,爪子搭在她的肩头,再也不肯下来。
“你看它!”白诗言破涕为笑,伸手也挠了挠雪球的下巴,指尖碰到墨泯的手,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的温柔快溢出来,“前几天我跟饼儿说想你,它就扒着旧物盒里的荼靡簪叫,好像也记得你送我的簪子似的。”她拉着墨泯往屋里走,又给她倒了杯温茶,“你肯定渴了,这是娘今天泡的菊花茶,放了冰糖,不苦。”
墨泯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驱散了夜路的寒气。她把食盒放在桌上,刚打开盖子,糖炒栗子的甜香就飘满了室,混着桂花糖糕的香气,瞬间填满了屋子。雪球立刻竖起耳朵,从她肩头跳下来,围着食盒转了两圈,用爪子轻轻扒墨泯的裤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盒里的桂花糖糕,它还记得上次墨泯喂它吃糕屑的味道,甜丝丝的,惦记了好几天。
“你也馋了?”墨泯笑着捏了小块糖糕,放在掌心递过去。雪球凑过来,小口小口地啃着,粉舌时不时舔她的指尖,尾巴轻轻晃着,扫过桌腿带起细小的灰尘。
白诗言坐在她身边,靠在她胳膊上,看着一人一猫的模样,眼眶又热了:“之前我总担心,你在栖月幽庄会不会忙得忘了我们,每天看着那支荼靡簪发呆,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来。”
“怎么会忘?”墨泯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指腹触到她温热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她,另一只手还在顺雪球的毛,“每天喂听风兽的时候,都能想起你喂雪球的样子,你总把糕屑藏在袖口,等着雪球来舔;看到庄里的金桂,就想你肯定又在捡花瓣做香囊。”她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绣着星纹的锦囊,递给白诗言,“你看,还好好的,没弄脏。”
白诗言接过锦囊,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针脚,这是她亲手绣的,当时还担心绣得不好看,现在见墨泯这么宝贝,心里甜丝丝的。
墨泯又拿起一支包好的冰糖葫芦递过去:“给你带的,还是你爱吃的山楂馅,没放太多糖,怕你觉得酸。”
白诗言接过,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眼睛瞬间亮了:“就是这个味道!上次跟饼儿出来买,掌柜说卖完了,我还遗憾了好几天呢。”说着,又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点糖霜。墨泯伸手替她擦去,指尖的触感让白诗言脸颊一红,连忙低下头,假装看雪球。
雪球见白诗言吃得开心,又跳回墨泯怀里,把头埋进她颈窝,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烛火跳跃着,映着两人相靠的身影,还有怀里团着的暖猫,窗外的夜风再凉,也吹不散屋内的甜暖,只把桂花的香气送进来,缠在三人身边。
“对了,听风兽怎么样了?”白诗言忽然想起听风兽,抬头看着墨泯,眼里满是好奇,“上次你书信里说它把草药扒翻了,后来没再闯祸吧?”
提到听风兽,墨泯无奈地笑了笑:“前几天我让下人给它准备兽骨,它嫌不够,自己跑到后院草堆里刨,把刚晒好的草药又弄乱了。”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些,“不过现在好多了,栖月幽庄地方大,它能跑个够,也没那么焦躁了。我让下人给它搭了遮阳棚,铺了晒干的艾草,它现在总爱趴在棚下晒太阳,偶尔还会把爪子伸进旁边的溪水里扑鱼。”墨泯说着,指尖轻轻拂过雪球的背,目光落在白诗言脸上时,不自觉软了下来,“有次我路过,还见它把捕到的小鱼摆在石屋门口,像是要留给我,可惜我不爱吃鱼,最后都给厨房煮了汤,倒让它委屈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