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曾瑶身世初探秘
我捏着那半块碎玉在营火下反复看了三遍。
曾瑶回屋换打湿的裙角去了,她走时裙裾扫过我脚边,带起的风里还飘着点艾草香——这是她总在晒的药囊味道。
营外的马蹄声后来证实是友军,但那股子阴云没散,压得人后颈发紧。
\"陆公子。\"联盟将军老周掀帘进来,手里端着碗热粥,\"左贤王的文书都整理完了,您要的那几户收养记录......\"他把粥放在案上,指节敲了敲我摊开的羊皮卷,\"北边战乱那年的流民簿子,我让底下人翻了三车旧账。\"
我放下碎玉,粥里的红枣香混着羊皮卷的霉味涌进鼻子。
老周是个四十来岁的糙汉,从前在凉州守过二十年城门,现在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沙粒。
他说这话时眼神往我腰间的平安扣扫了扫——那是曾瑶去年用攒了三个月的月钱找铁匠打的,刻着\"尘安\"两个字,此刻正隔着布料烫着我肚皮。
\"曾瑶被收养的那家姓陈?\"我翻开他递来的册子,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陈记米行,建兴四年收孤女一名,名瑶\"。
老周摸出旱烟袋点上:\"陈掌柜十年前就没了,米行早塌成废墟。
不过我找着了他当年的账房,现在在西边卖胡饼。
那老头说,那姑娘来的时候怀里就揣着块玉,血糊糊的,说是她娘塞给她的。\"
我心口一跳。
曾瑶总说她娘在她记事时就没了,只留了块玉佩当信物。
可她从未提过玉佩沾过血。
\"那老头还说......\"老周的烟锅子在案上敲得咚咚响,\"陈掌柜临死前跟他念叨过,那玉上的纹路像极了匈奴王庭的族徽。\"
我猛地抬头。
营外的风声突然大了,吹得烛火忽明忽暗,把老周脸上的疤照成一条扭曲的蜈蚣。
匈奴王庭的族徽——那是只有大单于和左右贤王才有资格用的图腾,左贤王帐里的并蒂莲玉佩,和曾瑶的单莲......
\"我去曾瑶屋里看看。\"我抓起碎玉往怀里塞,转身时撞翻了粥碗,热粥溅在羊皮卷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字迹。
曾瑶的屋子在营地最东头,竹帘半卷着,月光漏进来,照见墙角那口老木箱。
她总说那是装旧衣裳的,可我分明见她昨夜翻找时,手指在箱底摸了又摸。
我蹲下身,箱盖刚掀开条缝,就有股子樟木香扑出来——底下压着块蓝布,布包里裹着个油纸包,油纸上还沾着去年中秋她烤的桂花糕渣。
玉佩就躺在油纸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