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逃亡之路(第2页)
别过来!"
"走。"我拽着曾瑶爬出岩缝,"他们被幻象迷了心智,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曾瑶的刀还攥在手里,刀身沾着刚才擦过岩石的碎屑。
她回头看了眼还在厮打的三人,突然低声道:"公子,您说......这玉衡的光,到底是镇着墨流苏,还是......"
"嘘。"我按住她嘴唇。
前方五十步外,出现了个半人高的山洞,洞口爬满野葛,若不是我记得老猎户说过"鹰嘴崖下有藏狐洞",根本看不出那是个能容身的所在。
洞里比外头还冷,潮气裹着松脂味往鼻腔里钻。
曾瑶生了堆火,火星子噼啪炸响,映得她眼尾的泪痣忽明忽暗。
我借着火光翻那本从矿山藏书阁顺来的《玄怪录》——这书里夹着张残页,写着"玉衡者,镇魂也;解咒者,承魂也。
欲隐其踪,需取月桂枝,以血为引,燃于戊时"。
"月桂枝?"曾瑶凑过来看,发梢扫过我手背,"我记得山北的破庙后有棵老月桂,去年您还摘过花......"
"戊时是今晚七点。"我摸了摸残页边缘的焦痕,"得赶在墨流苏的人再追来前找到月桂枝。"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曾瑶的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扑过去踩灭火光,反手将我按在岩壁后,指尖压在我唇上,凉得像冰。
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我数着——至少五匹马,马上的人没说话,却能听见皮甲摩擦的沙沙声。
"公子。"曾瑶的呼吸扫过我耳垂,"他们停在洞外了。"
我攥紧怀里的玉衡。
裂纹里的金光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灼痛,倒像有什么活物在里面挣扎。
洞外传来马匹喷鼻的声音,接着是靴底碾过碎石的脆响——有人在绕着山洞转圈,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快一分。
"曾瑶。"我贴着她耳际低语,"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
"不行。"她打断我,手刀在黑暗里闪着冷光,"要走一起走。"
洞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我听见有人抽了抽鼻子,像在嗅什么味道——是松脂烧过的烟火气?
还是玉衡透出的那缕若有若无的金光?
曾瑶的手指深深掐进我掌心。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我甚至能看见她睫毛上沾的火星碎屑。
洞外传来金属刮擦岩石的声音,像是刀背在敲洞壁。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那声音突然停了。
"里面有人。"
男声很低,却像根针戳进我耳膜。
我摸出怀里的残页,月桂枝的线索还没捂热,新的麻烦倒先来了。
曾瑶的刀已经出鞘,刀刃贴着我手腕,我能感觉到她的脉搏跳得像擂鼓。
洞外传来拉弓的轻响。
我想起老猎户说过,藏狐洞后有个狗洞,只能爬着出去——可曾瑶的伤还没好,我后腰的抓痕还在渗血,我们爬不出去。
"公子。"曾瑶突然把刀塞进我手里,"您从狗洞走,我......"
"闭嘴。"我拽紧她衣袖,"要留一起留。"
洞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我能听见他们解箭囊的声音,能听见箭头擦过弓臂的轻响。
曾瑶的体温透过衣袖传来,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柴房里啃冷馒头,看见我进来,慌慌张张把馒头藏在身后,说"这是给公子留的"。
"曾瑶。"我摸了摸她发顶,"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
"嘘。"她突然捂住我嘴,眼睛盯着洞顶。
我顺着看过去——野葛藤蔓间,漏下一线天光,照见洞顶岩壁上刻着些模糊的符号,像鸟又像龙。
洞外传来"咔嗒"一声,是弓弦拉满的动静。
曾瑶的手在发抖,我却突然笑了。
那些岩壁上的符号,我在《玄怪录》里见过——是上古的隐踪咒。
"抱紧我。"我扯下她腰间的跌打药粉,撒在玉衡上,"记不记得老猎户说过,藏狐洞的秘密?"
她没答话,却把我抱得更紧了。
洞外的箭破空而来的刹那,我捏碎了玉衡表面的金粉。
裂纹里的金光突然炸成一片,照得整个山洞亮如白昼。
曾瑶的眼睛在金光里眯起,我看见洞顶的符号突然活了,像群金蝶般扑下来,裹住了我们的身影。
洞外传来箭支撞在岩壁上的脆响,接着是几声惊呼:"人呢?
明明闻到烟火气!"
曾瑶的呼吸喷在我颈侧,热得烫人。
我贴着她耳朵,轻声道:"走,从狗洞。"
她没说话,却拽着我往洞后爬。
狗洞的碎石硌得我伤口生疼,可听着洞外逐渐远去的马蹄声,突然觉得这疼倒不算什么。
等我们爬出洞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山尖,曾瑶的发间沾着草屑,冲我笑了笑:"公子,月桂枝......"
"今晚戊时。"我摸了摸怀里的玉衡,这次它没再发烫,倒像块普通的玉,"先找地方歇脚。"
她点点头,扶着我往山坳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