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抉择
“够了！”
叶风的身影，终于动了。
他一步踏出，便出现在了凌虚子的身前，青玄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璀璨的星河剑气，狠狠地斩向了那道锁链。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在天地间回荡。
星河剑气与猩红锁链，轰然相撞。
叶风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身之上传来。这股力量，是整个世界的规则，在排斥他的剑。
他被震得向后滑出了百丈，握剑的虎口一阵发麻，气血翻涌。
而那道锁链，也只是光芒黯淡了些许，依旧顽强地存在着。
“没用的。”
“南宫雪”的声音带着戏谑。
“在本座的世界里，本座就是唯一的规则。”
她心念一动，那道被叶风暂时击退的锁链，再次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它的目标依旧是凌虚子。
叶风眼神一寒，正欲再次出剑，却见凌虚子对他摇了摇头。
“叶风，别管我！”凌虚子的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坦然，“能活到今天，看到你这样的后辈崛起，看到这该死的天道枷锁被打破，老夫已经死而无憾了！”
他猛地催动全身的修为，不是为了抵抗，而是选择了自爆！
他想用自己的死亡，为叶风，为整个宗门，创造一丝机会。
“想死？你还没那个资格。”
“南宫雪”冷笑一声，那锁链的速度陡然加快，在凌虚子自爆之前，便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瞬间封印了他所有的力量。
至此，苏璃，凌虚子，两位与叶风关系匪浅的人，一个是他的红颜，一个是他初入宗门时的引路恩师，尽数被擒。
她们被两条猩红的锁链，高高地吊在天玑宗的上空，如同两件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整个天玑宗，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那道持剑而立的身影之上。
他们知道，从现在开始，这场战斗，已经不是天玑宗的战斗了。
而是叶风，与这方魔化天道的宿命对决。
“叶风。”
“南宫雪”缓缓开口，猩红的眼眸中，满是猫戏老鼠般的快意。
“你看，一个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守护的温婉佳人。她拥有玄阴之体，若是被本座的魔气侵染，会变成什么有趣的模样呢？想必，会是一个比我更加完美的容器吧。”
她的话，让叶风的眼神，瞬间冷到了极点。
“而另一个，是你初入宗门时的恩师。虽然只是个外门长老，但对你，却也算有几分提携之恩。若不是他，你恐怕还在外面苦苦挣扎吧？”
“南宫雪”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在所有人的心底回响。
“现在，本座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她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分别指向苏璃和凌虚子。
“这两道锁链，会同时收紧。它们会慢慢地，一点点地，侵蚀她们的元神，吞噬她们的生机，直到她们变成一具空有皮囊的傀儡。”
“而你，叶风，你的力量，在同一时间，只够斩断其中一条锁链。”
“那么，问题来了。”
她的嘴角，那抹妖异的笑容，越发浓郁。
“你是选择救你的小情人，还是救你的恩师呢？”
“告诉我，你的答案。”
轰！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太恶毒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阳谋！
无论叶风选择救谁，另一个人都必死无疑。而无论他做出何种选择，他的道心，都将因此蒙上永不磨灭的尘埃。
一个是为了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而眼睁睁看着恩师惨死。
一个是为了报答恩情，而放弃了自己的挚爱。
无论哪一种，都将成为他未来修行路上，最可怕的心魔。
这比直接杀死叶风，要残忍一万倍！
陆远清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他们看着叶风，眼中充满了担忧。
他们知道，这看似是给叶风的选择，实则是对他的道心，进行的一场最残酷的审判。
“叶风！不要管我！救苏璃！”凌虚子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她是宗门的未来！我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
苏璃苍白的脸上是凄然的决绝，她对着叶风，轻轻地摇了摇头，口型似乎在说：“不要选我。”
她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叶风因此而背负一生的愧疚。
两条猩红的锁链，开始缓缓收紧。
“滋滋”的声响传来，那是法则之力在侵蚀血肉元神的声音。
苏璃和凌虚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极致的痛苦之色。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在等待，等待叶风的宣判。
“南宫雪”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叶风陷入两难，最终在痛苦与绝望中，做出选择的模样。
然而。
叶风的反应，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脸上的凝重与愤怒，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平静的漠然。
他抬起头，看着“南宫雪”那张熟悉的，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做选择题。”
“南宫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陆远清和几位长老也是一愣。
都到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看来，被本座逼到绝境，已经让你开始说胡话了。”“南宫雪”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
“绝境？”叶风摇了摇头，手中的青玄剑斜指地面，剑尖上，一缕缕星辰之力，如同流光般盘旋。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从一开始，你就没资格，让我做选择。”
叶风的眼神仿佛能刺穿九天，直视那猩红巨眼的本源。
“你以为，附身在南宫师姐身上，用她们的性命来要挟我，就能让我投鼠忌器，任你摆布？”
“真是天真的可笑。”
“你根本不明白，你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叶风动了。
他没有冲向苏璃，也没有冲向凌虚子。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就是“南宫雪”！
“通天剑典——星陨！”
没有丝毫的犹豫，叶风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的杀招。
剑光凝聚成了一颗颗星辰，朝着“南宫雪”轰然砸落。
这一剑，他没有留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