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什么综合症?
“你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哥哥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表情非常扭曲,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虽然有点心疼,但是事发太突然,又存在着一定的自找成分,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
“你别说话了……我浑身都疼。”他揉着额头,上半身一片狼藉,我猜别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去。我叹了口气:“怎么办?”
“当我死了。”他以一个僵硬的姿势坐在床上,目光空洞。
“建议你起来收拾一下。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丝毫没有情绪波动,你自己看着办。”
“他妈的……”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脏话。
“你可悠着点吧,”我站起身来,想拾起地上的枕头,想想还是放弃了,鬼知道这只枕头经历过什么,他这次还是自己收拾烂摊子吧,“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什么的?”
“我试试。”他动了动颤抖的胳膊,嗓子还是有点哑。
“我不掺和了,你收拾好了下楼吃饭,需要我帮的就喊一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你要不帮我给吴叔打个……”他低声说,想了想又放弃了,“算了,我现在好歹还有条命在。”
“你知道就好。”我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表情剧烈的扭曲着:“疼!”我赶紧收了手。
我回到一楼做饭的时候,听到楼上开热水器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几声带着脏话的惨叫,我一边心不在焉的揉面一边叹气,这回他可算是栽在自己手上了,虽然吴叔叔说了他多少次不要带人回来,念在他一直处理的很好,吴叔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次可好,宋长宁的记忆改都没改就离开了,他自己又搞成这副鬼样子,我看他这次怎么圆吧。
而且这个叫宋长宁的人是怎么回事,他莫名其妙的反应,看见我的时候会避开我的目光,还在哥哥卧室门前叹气,我倒宁愿他和哥哥之前的男朋友一样省事,一样忽视我的存在。
我把派皮放到烤箱里烤着,洗了洗手开始切水果,等到烤箱叮了一声烤好了派皮,哥哥已经洗完澡下楼了,穿着黑色的衬衫,头发湿漉漉的趴在吧台上,领口处那些若隐若现的红印怎么也挡不住。
“小妹,我想在死之前吃一口水果派……”他看着我可怜兮兮的说。
“行了啊,马上就做好了,”我把烤好的派皮拿出来放凉,他很兴奋,一下子坐直了,又嗷的叫了一声,扶着腰趴了回去,声音闷闷的:“太好了,小妹最美。”
“不如趁这次机会好好反思一下?看你以后还随便带人回来不。”我用手试了试派皮,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就把酸奶油抹在了上面。
“我哪知道这个人明明是个医生,却衣冠禽兽的……”他咬牙切齿地说。
“还把你弄成这样?我看你是不服老不行了。”我开始摆水果。
“我有伤好吗!饮食失调!”他振振有词。
我懒得理他,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劝了两句:“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考虑,你还是以后不要这样了,这次是个衣冠禽兽,没准下次就是个杀人狂魔了。你好歹先考察两天再往家里带,不然也太不可控了,要是吴叔叔真知道你在这边胡闹成这样,他不知道得多心疼。”
“我以为这次会不一样的……”他嘟嘟囔囔的,最后几个音节消失在他环绕着的臂弯里。
“你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把做好的水果派摆到他面前,又开冰箱拿红茶包。
他看着就在面前的水果派,却迟迟不下手,嘴里嘟囔着:“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我的动作顿了顿,眼睛瞟过去,他的脸上带了几分落寞的神情,长长的睫毛有些悲伤的低垂着,有点像一只大型犬,我心软了几分,拍拍他的头顶:“先吃东西吧,还有机会。”
他吃了两块水果派,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又喝了红茶,喃喃自语:“没事,一次意外,无伤大雅,明天我还是一条好汉。”
“你们两个是打了一架吗?”我还是忍不住问。
“没有。”他嘟囔着。
“那你身上怎么搞的。”
“我也不知道。”他小声的说。
“啊?”我奇怪的问,“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小妹,我就不该心软,”他开始咬牙切齿的,“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结果这个垃圾,他说他有一种病,让我照顾一下。”
“什么病?”我问。
“必须在上面综合症。”哥哥认真的说。
我的手抖了一下,感觉头顶上冒出一大堆问号。
哥哥没注意到什么,还在详细解释:“他说是医学专有名词,给我说了我也听不懂,就说这个病大概是这么个意思。然后说,如果他不在上面他就会有一系列的异常反应,严重可能会致死,我心想反正一次也不要紧,再加上他长得那么好看,还柔柔弱弱的,我还在想我没准还能反杀一下……”
我出言打断:“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喝酒喝多了胃不舒服,去了医院挂的他的号。”他不明就里,“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我内心的情绪非常复杂。
“然后吧,谁知道这个人上了床就不要命,力气大的很,我根本就打不过他!鬼知道他是不是偷偷给我下药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不用知道……反正我醒了以后就看到你在叫我。”
我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又想狂笑,又想把他揍一顿,顺便看看他头盖骨里面到底有没有一种东西叫脑子。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太复杂,哥哥有点心虚的往旁边挪了挪:“小妹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亲爱的哥哥,”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你难道没有听出来他在开玩笑吗?”
哥哥一脸呆滞:“开玩笑?在哪里?”
“就是那个什么在上面综合症。”
哥哥被嘴里的水果派呛了一口:“什么?没有这种病吗?”
“你是怎么觉得这种荒谬至极完全没有逻辑一看就是瞎编出来的病真实存在的?”
“卧槽!我说为什么我同意了以后他就在笑!”哥哥一巴掌拍到台面上,大理石的桌面呻吟了几声,“然后眼神还怪怪的,就像是同情傻子的表情!”
“……”我想掐死他。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他的记忆还没改,我身上这些怎么办啊!”他开始嚷嚷。
“你自己收拾烂摊子。”我懒得理他,把最后一口水果派吃了,又倒了一杯红茶。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医院,小妹你开车!”他一脸义愤填膺,“我要打死那个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我觉得你在说你自己。
哥哥一路上义愤填膺的,甚至还往口袋里揣了几张符咒带了几把匕首,我心想你这不是去教训渣男前任,是去参加黑帮火拼吧。大概是我用关怀傻子的眼神看他看得太久了,他转头给我解释:“那个混蛋力气特别大,我没啥把握。”
“有多大。”我随口问了一句。
“把我压床上一晚上我起不来你说有多大。”他臭着脸说。
“……”行,我就不该开口问。
到了医院挂了宋长宁的号,没想到前面居然排了十几号人。哥哥百无聊赖,又没事找事的嫌椅子不干净,正好旁边站了个来看牙疼的大学生,他顺理成章的来勾搭哥哥,两个人站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有护士来叫说我们可以进去了,哥哥随手把那个男生塞给他的联系方式揣进兜里,走到我旁边,给我几张昏迷符咒,小声说:“小妹,你待会帮着我点,要是我打不过他,你该出手时就出手。”
“……”怂货。
哥哥狗狗祟祟的的往诊疗室探出一个脑袋,宋长宁正写着什么,一抬头看到门口的脑袋,声音也没什么波动:“下一位向阳先生请进。”
我顺手在门口贴了张很小的结界符咒,又把门关上了,毕竟也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还是不要波及无辜的好。
哥哥顺拐着走进去,站在他面前:“你个渣男!你别以为你穿上衣服戴了眼镜我就不认识你了!你他妈昨天……”
我赶紧捂住耳朵避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宋长宁看着哥哥叽哩哇啦说了一堆,一直很冷静,直到哥哥结束了长篇大论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才推了推眼镜说:“请问我们见过吗?”
“你!”哥哥气的不行,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一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