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会(4)(第2页)
他兜里还揣了个检测器,看起来就是基础的款式,但内里的系统和插件都是需要高层审批的那种高精度模式。
范斯接过检测器看了看数据,嗯了一声,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审核没有查出来?”
“贵族想通过审批总会容易一点。”
这话倒是挺含蓄的,范斯其实也懂,没谁有功夫真的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去对,维奥莱特也只能管管自己有挂名的东西,其他的设备说是统一检查,但有权有势的虫想钻空子也不难。
不然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展览布置把他弄过来当什么负责虫,管这些杂事。
塞缪尔顿了一下,又说,“如果要完全清除隐患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范斯将检测器还给塞缪尔:“不。里面的东西先弄清楚是什么,先别拆。“
塞缪尔抿唇,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其实作为罪证已经能够成立了。”
执行者和决策者的思维到底不一样,对下面挥刀的虫来说,走到他这一步当然都是上面敲定了罪名的;但是这个罪名怎么立起来,怎么能把那些虫压到刀下,就是另一批虫的麻烦事了。
“不够。”范斯说,“不是有罪证就能定罪的。”
塞缪尔没反驳。
他也不是不知道,放在以前可能会有些愤愤不平,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干的又是这种事,他自己也清楚,审判何其复杂,政治中又总有诸多无奈。
“......这件事的主要参与方是行政内务大臣赫斯廷,帝国贸易监管局副局长马库斯·维恩,还有好几位暂且没有明确行动,但已经确认属于同一团伙的贵族,最低的头衔都在子爵。”塞缪尔说到这里皱了下眉头,然后说,“这不是第一次。而且就算单论这件事,展览会如果失败,对帝国的安稳、民众安全和对外声誉都是巨大的打击。他们死有余辜。”
范斯侧目看了看他。
塞缪尔小声问,“但最后他们不会死。或者最多只会除掉其中的典型,其余的虫甚至不会付出太多代价,对吗?”
范斯说,“对。”
塞缪尔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这很遗憾,正义本身是一种极难贯彻的东西,罪有应得这四个字的逻辑万分简单,但想要落实到现实里比登天还难。上位者要考虑的东西总是很多,比如制衡,比如稳定,诸如此类宏观的问题想得越多,越是容易忽略微观的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