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山鸟

似曾相识。

姜念收敛了心绪，垂眸看了几阶距离他的台阶，撩起裙裾抬步轻快地下了楼，下一秒，搭上了朝她所伸向的手。

对方所望来的眉眼绻柔，相触时，姜念才真切感到所经历之事并非为梦境。

石阶环山坡而下，越往下走，地势越是平坦，待面前的石阶延续成一方平面后，视线远处才显出一宿村庄。

“你昨日是否交代她们看着徐氏？”

“……”

静谧被划破，姜念从淡淡的恍惚中回神，应了一声：“昨日回府邸时，与茯苓吩咐了。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萧映竹视线掠及到面前的民居，在其中一处冒着炊烟的屋檐后定格。

“嗯，你不妨去看看。”

袖下的手一空，姜念垂眼落了片刻，又抬眸往前看。

前边的民居如常，并无异样之处。视线往旁边略微偏移片刻，走在前面的萧映竹视线遥遥定于一点，她再次顺着目光看去，却未见任何事。

“徐掌柜跑那里去了？”

不会是被孙遁人头吓得吧？这么脆弱？

萧映竹侧过眸，像是从她眸光里读懂什么，唇边笑意散淡。

“你去看看便知晓。”

……

不会真被她想对了。

萧映竹在这儿给她卖关子，无非是稍后就能见着，不打算多费口舌。

姜念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跟着他的步伐即便往前方那条路走。

前方的民居渐渐即近，能闻到生活做饭的烟火香，却不见人影。

从民居中的道路经过，经过的民居门窗都开着，里边还摆放着晨时所用到的器具，乍一看就像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四处只余鸟叫声，石墙边还有散落在地面上的树果，有些还保持着刚落下时的肥圆，有的已经被踩成了果浆。

这般静的村庄里，姜念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前方的萧映竹似是知晓这些村民去了哪儿，还在带路着。视线略及他垂在身侧的手，姜念没忍住上前几步，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毫不意外地对上了对方转过来的柔淡视线，姜念抬手指了指前方：“他们不会是像神女那般……在集众做什么事？”

萧映竹若有所指：“有些地方的祈祷和别处不一样，算是当地的民风。”

这块地早已出了屏州所管辖的范畴，姜念不知晓这儿有着什么背景，即便沉默下来，准备待接下来去观察。

沿途的路不长，这儿的民居靠拢的紧，有时候相间的距离不能让人同行。在一处相隔较远的民居间转折进去，视野瞬时进入了一片空旷的地，如寺庙那般宽阔的场所进入眼帘，里边隐隐穿透出念词的声响。

姜念沉默片刻，在原地站着，远远望着前方的祈祷处，却是不愿再往前一步了。

走在前面的萧映竹停下来看她，姜念回以视线，和他对视片刻，她抬手指了指前方：

“那边……是不是靠近江州？”

萧映竹停顿片刻，忽地联想起昨日去江州时，姜念曾在江州里的一处寺庙停留了一会儿。

“这里并非是江州的管辖地。”

……是么。

姜念缓了下来，摇摇头：“那我们走吧。”

昨日见到的那处寺庙对她来说过于诡谲，姜念想找兰问问，却又想起来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个时代了。

上一次产生那种抗拒、似要灵魂出窍的感觉是在初入宗门的时候，而这一次是在江州的一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