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春风十里少年郎(第2页)
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少司命妈妈和少司命讲述着过去的故事。那时的她,年纪尚小,天真无邪,对少司命姥爷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收拾起行李卷,与父亲一同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那是一个圆月满月的日子,夜幕降临,深冬的寒气弥漫在空气中。白天刚刚下过一场鹅毛大雪,积雪又厚又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色覆盖。少司命漫天飞舞,月光洒在雪地上,映照出人的面庞,显得格外清晰。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与这凄凉的人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司命妈妈和爸爸走在街头,留下一串深深的雪脚印。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孤独而渺小,仿佛被世界遗弃。少司命妈妈的名字叫小明,她背着沉重的行李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与父亲并肩前行。
走着走着,柏林突然停下脚步,对小明说:“小明啊,你去前面看看,是不是真的天塌地陷了?”小明虽然年纪小,但她毫不迟疑地相信了父亲的话,迈着稚嫩的步伐,傻乎乎地向前走去。可是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猛地回过头去,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恐万分——她的爸爸竟然已经倒在了雪地之中!
那是一片洁白的雪地,在寒冷的冬夜中显得格外刺眼。她的爸爸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雪地上,毫无生气。少司命妈妈见状,心急如焚,她不顾一切地狂奔过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当她跑到爸爸身边时,她发现爸爸的情况非常糟糕。他的呼吸变得十分微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每一次呼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口一口地往外倒气。少司命妈妈心急如焚,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她根本不懂得如何进行人工呼吸。
在慌乱中,少司命妈妈只能不停地按压爸爸的胸口,希望能让他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然而,一切都似乎无济于事,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冰冷,生命的迹象也越来越微弱。
小明,也就是少司命的妈妈,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她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中回荡着,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不停地呼喊着:“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起来啊!”然而,爸爸再也无法回应她的呼唤。
渐渐地,柏林的呼吸完全停止了,他的身体也变得僵硬。就在这时,深夜的街道上,一个路过的人偶然间发现了这一幕。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看到柏林死在街上,而他的女儿在那里痛哭流涕,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这个路人立刻意识到情况的紧急,他毫不犹豫地跑到柏林的弟弟离柏富家里,急促地敲门并喊道:“你哥哥死在街上了,你侄女正在街上哭呢,已经好长时间了,你快去看看吧!”
离柏富牵着媳妇的手,漫步在街头,突然间,他们的目光被雪地里的一幕吸引住了。只见柏林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而在他身旁,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正放声大哭,那哭声凄惨无比,让人听了心如刀绞。
离柏富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小女孩竟然是少司命的母亲小明。他不禁心头一紧,一种悲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的哥哥死得实在太惨了。
离柏富强忍着泪水,缓缓地走到小明身边,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小明啊,别怕,叔叔来了。叔叔会帮你照顾好爸爸的,你爸爸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们要好好地帮他收尸,让他走得安心。小明啊,别怕,有叔叔在呢。”
然而,小明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离柏富的话,她依旧哭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少司命不要爸爸死,少司命不要离开少司命的爸爸!”那稚嫩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那时的少司命妈妈年纪还小,对于死亡的概念还很模糊。她只知道爸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是,无论她怎么叫,怎么摇,爸爸都没有反应。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这样?为什么叫不醒他呢?
小明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痛苦,她不停地问着“为什么”,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能让爸爸重新回到她身边的答案。
离柏富找人将柏林抬回那个他给柏林搭建的小窝棚里,这个窝棚简陋而狭小,仿佛是柏林一生贫苦的写照。离柏富看着柏林那瘦弱的身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他匆匆忙忙地找来了做殡葬生意的人,随便买了一副最便宜的棺材。这棺材薄如纸片,仿佛无法承受柏林一生的艰辛。柏林一生都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裳,离柏富想了想,决定把自己曾经送给哥哥的羊皮袄当作柏林的葬衣。这件羊皮袄虽然有些破旧,但它曾经见证过离柏富与哥哥之间的亲情,如今也算是给柏林最后的温暖。
离柏富带着柏林的遗体,来到了镇子里埋葬大多数镇民的坟地。这里一片荒芜,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坟墓,显得格外凄凉。离柏富没有过多的仪式,只是草草地将柏林下葬了。他默默地在柏林的坟前站了一会儿,心中五味杂陈。
然而,在这个小镇上,最伤心的人只有少司命的妈妈——小明。她与柏林相识已久,深知柏林的善良和艰辛。柏林为了他的兄弟姐妹,默默付出了很多,赚来的辛苦钱,有几块钱都给了弟弟妹妹家的孩子们当零花钱。他是一个真正善良的好人,尽管离柏富逼得他无家可归,但他对弟弟妹妹的孩子们的疼爱从未减少。
小明站在柏林的坟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想起了柏林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善良和温暖的瞬间,如今都已成为回忆。而其他的人,似乎对柏林的离去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仿佛他只是这个小镇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在那个年代,少司命深感好人没有好报。生产大队里,飞莫离跋扈为非作歹,而但凡有点权力的官员,都会不择手段地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们生活在恐惧之中,善良的本性早已被极端贫穷和自私的世道所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