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偌茵陈 作品

第31章 修真群像文(三十一)(第2页)

而说起此事的孟良却有些兴致缺缺,毕竟无论是收徒教学也好,避嫌不出也罢,不过是随波逐流,打发时间而已,他似乎有格外壮阔的追求,又仿佛真的无欲无求隐士一般,这会儿连装样子地拿本书都不乐意——虽然那些文字他都记得一字不差——只是懒懒散散歪在一边的靠椅上,一会儿又自己和自己下盲棋去了。

世俗总是认为,这个年纪的男人不该有什么想法了,不管他们是否感到空虚,在古代他们和家里的幕僚聚会,淘弄金石古玩和字画,为生计奔波,当然还可以做一件古今通用的闲事儿——钓鱼,官场上官员们似乎应该满足,所有到了这个年纪的人都该满足了。

但是孟良并不愉快,过去的二十年里,他的生活里被教学、诗会文会所填满,也正是在这些活动里他活得好似隐士,因此便渐渐凭借自己本来就够格的学识,一步步成为了世人眼里的大儒。

他文雅温和,亲切从容,除却没有妻子,膝下也没有儿女晚辈,似乎是典型仕途不得意的文人,仕途不得意,而名声文采闻名天下。

孔知文最知道他的别扭,常常嫌弃那些文人太俗,偏偏又因为太聪明,别人潜心多年都整理不完的东西,对他来说不成问题,因为省去了这里头的许多时间,因此显得耐不住寂寞。

但是想说“孩她叔,咱们再养点什么”,夫夫俩又都觉得对不起在外的两个孩子,尽管不知道此生能否再见她们一面,但是家里就这么两个小囡囡,养点猫儿狗儿都感觉不大舒服,又不能耽误孩子的未来,年轻时候最适合打基础,想了又想,就又作罢了。

其实这么些年来,两个人也找过在老家时的故交,但是一同逃荒的队伍大约摸是除了他们一家四口都死绝了,同族亲眷无一幸存,当初秋师兄死的时候孟良也因为自己的私心派人去看了有没有同门师兄弟上门,但是没有见过任何一人,大抵如秋师兄所说,“除了已经过世的师父,恐怕只有你我师兄弟得以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