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恩重如山，师亲临

此刻的杜淦，一袭崭新的月白长袍纤尘不染，衬得他原本枯槁的面容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须发虽依旧灰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清亮有神，周身萦绕着一种圆融而内敛的元婴威仪，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比林云初见他时那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简直判若两人！更让林云心头震动的是，这位新晋的元婴老祖，竟亲自来到了他这小小金丹弟子的洞府门前！

林云连忙开启禁制，疾步迎出，脸上带着受宠若惊的真诚笑容，深深一揖：“师尊！您……您怎么亲自来了？弟子惶恐！若有吩咐，只需传讯一声，弟子自当立刻前往阵法堂聆听教诲！”

杜淦看着眼前这个改变了自己命运轨迹的弟子，眼神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与慈爱。

他摆了摆手，声音中气十足，透着前所未有的活力与轻松：“呵呵，无妨。为师闭关多日，初入元婴，也想出来走动走动，看看这宗门气象。老闷在阵法堂那方寸之地，纵是元婴，也会觉得憋闷无趣。”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地走进了林云的洞府，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随意。

林云连忙奉上灵茶，闻言不禁莞尔：“师尊能这么想，弟子就放心了。说来惭愧，自弟子入宗以来，似乎真没听说过您离开过阵法堂范围。”

杜淦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过往的沧桑与无奈，轻叹一声：“哎……那时，为师寿元将尽，如同风中残烛。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恨不能掰成两半来用。既要争分夺秒地冲击那虚无缥缈的元婴之境，又要耗尽心神推演完善那保命的‘九宫五行化雷阵’，哪还有闲暇，更无心力外出游历？不过是……困守愁城，苟延残喘罢了。”

那平淡语气中蕴含的绝望与挣扎，让林云感同身受。

他何尝没有经历过那种被寿元大山压得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若非绝境中寻得石中乳，他与王浩、韩合明，恐怕也早已化为黄土。

洞府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杜淦察觉林云神色微黯，似被自己的话勾起心事，立刻收敛了感慨，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与沉淀了百年的执念：“如今，承蒙你的天大恩情，为师侥幸踏入元婴，寿元大增，沉疴尽去。那么，有些旧账，有些故人，也该亲自去会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