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断魂崖前 ，余烬新程(第2页)

柳老先生看到那老者，脸色骤变：“是你！凝血老鬼！你还没死！”

那黑袍老者正是凝血楼的老楼主，凝血老鬼。他冷笑一声：“柳师弟，三十年不见，你倒是老得快。当年百草谷没杀干净，让你们父子跑了，是我毕生的遗憾。今日你们自投罗网，正好了结了这笔账！”

张书生怒喝：“凝血老鬼！你血洗百草谷，害死我爹，今日我定要为我爹报仇！”

“报仇？就凭你们？”凝血老鬼嗤笑，“别说你们这几十个人，就是再来一百个，也别想踏进我凝血楼半步！来人，给我拿下他们！谁拿到金脉叶和毒经，赏黄金百两！”

山门两旁的黑衣人立刻呐喊着冲了下来。赵猛抡起铁棍迎上去：“弟兄们，跟他们拼了！”韩立也抽出追风剑，对众人道：“别硬拼，护住柳老先生和林姑娘！”

一场大战，瞬间在断魂崖前爆发。黑衣人数量众多，且个个都练过凝血掌，掌风带着黑气，一旦被击中，就会感到气血翻涌。铁拳馆的一个徒弟不慎被黑衣人一掌拍中胸口，顿时脸色发黑，倒在地上抽搐。柳老先生连忙喊道：“快给他吃解毒药！”林婉赶紧从药箱里拿出解药，喂那徒弟服下。

韩立与凝血老鬼对视着，两人都没动——他们知道，彼此才是对方最大的对手。凝血老鬼看着韩立，阴恻恻地说：“你年纪轻轻，武功倒是不错，可惜，今日要死在这儿了。”

韩立握紧追风剑，眼神坚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就在这时，张书生突然喊道：“韩少侠！小心他的凝血掌！他的掌力比之前那些人强十倍！”

凝血老鬼狞笑一声，身形一晃，瞬间冲到韩立面前，一掌拍向他的胸口。掌风凌厉，带着刺鼻的腥气。韩立不敢硬接，侧身避开，追风剑顺势刺向他的手腕。凝血老鬼手腕一翻，避开剑锋，另一掌又拍了过来。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掌风与剑光交织，激起地上的碎石乱飞。

萧悦与王虎也打得正酣。萧悦身法快如闪电，剑尖专挑黑衣人的手腕、脚踝，没一会儿就打倒了五六个；王虎则凭着一身蛮力，大刀抡得虎虎生风，黑衣人不敢靠近，却也用凝血掌不断骚扰，让他难以脱身。

赵猛更是杀红了眼，铁棍横扫，将一个黑衣人的肋骨打断，却也被另一个黑衣人偷袭，后背中了一掌。他闷哼一声，反手一棍砸在那黑衣人头上，吼道：“老子还能打！”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双方都伤亡惨重。铁拳馆的徒弟折了七八个，凝血楼的黑衣人也倒下了二十多个。韩立与凝血老鬼的打斗更是到了白热化阶段，韩立的胳膊被凝血老鬼的掌风扫中，顿时感到一阵发麻，脸色也白了几分；凝血老鬼的左肩则被追风剑划了一道口子，虽不深，却也流出血来。

“小子，你很不错。”凝血老鬼抹了把肩上的血，眼神更加阴冷，“但你撑不了多久了。我的凝血掌，中者三日必死，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胳膊越来越麻了？”

韩立确实感到胳膊越来越沉，连握剑都有些费力。他咬了咬牙，运起内力抵挡毒性蔓延，心里却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在这时，柳老先生突然喊道：“韩少侠！用‘七星针’！毒经最后一页有记载，七星针能破凝血掌！”

韩立一愣，他虽看过毒经，却没注意最后一页还有针法。张书生连忙喊道：“我爹留下过一套银针！在林婉的药箱里！”

林婉闻言，立刻从药箱里翻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七根细长的银针。她将银针扔给韩立：“韩少侠！接住！”

韩立接住银针，凝血老鬼却趁机攻了过来，一掌拍向他的头顶。韩立侧身避开，同时将银针捏在指间，想起毒经最后一页的图谱——七星针需刺中对方七处大穴，才能破其内力，解其毒性。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与凝血老鬼硬拼，而是利用身法不断闪避，寻找机会。凝血老鬼见他只躲不攻，以为他怕了，越发得意，掌风也更急了。

突然，韩立抓住一个空隙，身形一跃，避开凝血老鬼的掌风，同时指尖的银针如流星般射出，分别刺向凝血老鬼的肩井、曲池、足三里等七处大穴。

“噗噗噗”几声，七根银针尽数命中。凝血老鬼脸色骤变，只觉得体内的内力突然紊乱起来，掌力也弱了几分。“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怒交加。

“是破你凝血掌的东西！”韩立大喊一声，追风剑带着劲风，直刺凝血老鬼的胸口。

凝血老鬼此刻内力紊乱，难以抵挡，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近。“噗”的一声，追风剑刺穿了他的胸口。凝血老鬼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输，喃喃道：“我……怎么会……”

韩立抽出剑，鲜血喷涌而出。凝血老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山门旁的黑衣人见老楼主死了，顿时慌了神，士气大跌。赵猛趁机大喊：“凝血老鬼死了！你们还不投降！”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有的扔下兵器就想跑，有的则还想负隅顽抗。韩立道：“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那些黑衣人本就没了斗志，听到这话，纷纷扔下兵器投降。王虎走上前，将投降的黑衣人绑了起来。

战斗终于结束了。断魂崖前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尸体与伤员，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药味。赵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咧嘴笑了：“赢了……咱们赢了……”

苏轻晚跑到韩立身边，见他胳膊上的黑气还没退，连忙拿出解药：“快把这个吃了，能解凝血掌的毒。”韩立接过解药服下，果然觉得胳膊的麻木感减轻了不少。

柳老先生走到凝血老鬼的尸体旁，叹了口气：“师兄，三十年了，恩怨总算了结了。”张书生与林婉也走了过来，张书生看着凝血老鬼的尸体，眼神复杂，有恨，也有释然。

韩立望着远处的天空，夕阳正缓缓落下，染红了半边天。他知道，凝血楼倒了，江湖暂时能恢复安宁了。但他也明白，江湖路远，恩怨难断，或许未来还会有新的风波。

夕阳的余晖洒在断魂崖上，将满地狼藉都镀上了一层暖红，却冲不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韩立望着凝血老鬼的尸体，追风剑上的血迹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轻轻喘了口气，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股疲惫——与凝血老鬼的一战，几乎耗尽了他的内力，若不是柳老先生提醒的七星针，胜负还未可知。

“韩少侠，你没事吧？”林婉捧着药箱走过来，脸上带着关切。她看了眼韩立胳膊上被掌风扫中的地方，虽已服下解药，肌肤下的黑气却还未完全散去，“我再给你敷些药膏，能好得快些。”韩立点点头，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任由林婉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袖，将清凉的药膏涂在伤处。

萧悦正帮着铁拳馆的徒弟们清点伤亡，见韩立这边没事，走了过来：“凝血楼的黑衣人降了十七个，死了二十三个，咱们这边……折了八个弟兄。”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铁拳馆的徒弟虽不是江湖名门出身，却个个血性，这一路出生入死，早已生出了情谊。韩立沉默了片刻，道：“把弟兄们的尸体好好收着，带回京华城，好好安葬。”赵猛在一旁听着，红了眼眶，用力点头：“没错！得让弟兄们风风光光地走！”

柳老先生与张书生则去了凝血楼的总坛。总坛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些散乱的桌椅与药材，显然是黑衣人逃跑时没来得及收拾。张书生在父亲当年留下的图纸上见过总坛的布局，领着柳老先生往后院走，那里有一间密室，据说是百草谷当年被劫走的医书存放地。密室的门被锁着，张书生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撬了半天，才将门打开。里面果然堆着数十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百草谷医典”的字样，纸张已经泛黄，却保存得完好。

“太好了！”柳老先生拿起一本医书，手指轻轻拂过封面，眼眶泛红，“这些都是师兄毕生的心血，总算是找回来了。”张书生也很激动，他从小只跟着父亲学过粗浅的医术，如今见到这些医典，就像见到了父亲的遗志。两人将医书小心地装进箱子里，打算带回青溪村，好好整理一番，让百草谷的医术不至于失传。

等众人收拾妥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断魂崖上风大，不宜久留，韩立提议先下山，找个附近的镇子歇息一晚，明日再回京华城。众人都无异议，降兵们被绑着双手，由铁拳馆的徒弟看管着，跟在队伍后面。林婉将装金脉叶的木盒与百草谷的医书放在一起，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出什么差错。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更难走，尤其是在夜里，只能借着月光慢慢前行。苏轻晚走在韩立身边，见他脚步有些虚浮，主动伸手扶住他：“你内力损耗太大，慢点走，别急。”韩立侧头看了她一眼，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带着担忧，也带着安心。他轻轻“嗯”了一声，任由她扶着自己，脚步放慢了些。

王虎走在队伍前面开路，手里拿着个火把，不时回头喊一句：“大家小心脚下，别摔了！”他嗓门大，在夜里格外清晰，倒也给众人壮了不少胆。赵猛则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受伤的徒弟，嘴里骂着凝血楼的杂碎，语气里却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