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钟攸凝身体大好,已经是四月了。
这个时候正是气候温暖,花开繁茂的时节。
阿喜每天都会去院外摘上一捧鲜花,插进蓝色的薄胚淡纹圆瓷里,摆在钟攸凝的床头,寄望钟攸凝看见这些鲜艳美丽的鲜花后,心情会好转,从而病愈。
医堂的诸医者都说了,姑娘的病是心病,不是单靠药物能治的。
药物能治外伤,治不了内伤。
小婢们被她的赤诚忠心打动,一开始还会劝她,让她不如去拜拜神佛,抄抄经书,看钟攸凝当真一日日好起来后,对阿喜的话很是信服,心里更认可她了。
终有一日,阿喜扶着钟攸凝开始踏出了房门,出现在了院里。
钟攸凝目光流连的在一花一木上看过去,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停下来仔细看一看这些身边的景色,感受过这个世界。
巧姑和顺儿前来提醒:“表姑娘身体刚大好,还是要注意一下,过上两日,表姑娘就能去谢过老夫人了。”
钟攸凝面露感激:“多亏了姑祖母。”
“姑娘心里有数就好。”盛娘子告了假在忙着孙攀的婚事,现在是巧姑和顺儿管着汀兰居。
侯府在她眼里不亚于龙潭虎穴,但在她病重期间,源源不断的药材送进汀兰居,没有间断过,只凭这一点,她确实要感谢老夫人。
巧姑和顺儿福了一礼,去做事了。
阿喜说道:“姑娘,你猜婢子每日摘的鲜花是从哪儿采的。”
钟攸凝目光在院里扫了扫,纤细的指尖指向了汀兰居外。
阿喜垮下脸,想在姑娘面前装一把,结果没装成。
她闪着星星眼,像极了狂热的拥趸之徒:“姑娘每日都在屋里,怎么猜到鲜花是在外边采的?”
钟攸凝摇头:“我不知道鲜花是从哪里采的。”
她只是出于对阿喜本人的理解。
或许是自小的经历,阿喜养成了一种只进不出的优良美德。
汀兰居是自己的地盘,摘自己地盘上的鲜花,那是不可能的。
阿喜不以为耻,反以为傲:“姑娘对婢子真了解,那鲜花正是在汀兰居外摘的。诺,就是在拱门那儿——”
钟攸凝看过去,拱门外那一小块地方,只剩下齐整整的绿杆杆,尖尖光秃秃的。
薅得是真狠呐,跟雁过拔毛一样了。
钟攸凝有一丝脸红:“下次别摘了。”
这样不好看。
阿喜拍拍胸脯,跟她挤眉弄眼:“懂,下次婢子换地方。”
钟攸凝:......
钟攸凝干脆转了话题:“盛娘子过两日应该能回来了。”
阿喜:“孙小管事的婚期是后日,我偷偷跟姑娘说,前几日两家姻亲过礼,孙攀前边退亲的女方还闯来了,说孙家退还的礼少了,弄了孙家好大一个没脸,盛娘子要忙的事可多了,要回来得好几日呢。”
钟攸凝听出点兴趣:“女方为什么在当日闯来。”
阿喜撇下嘴:“还不是怪孙攀。”
钟攸凝拉着她坐在廊下,好让她慢慢说。
微风徐来,带着阿喜的愤愤:“阿禄跟米儿说的,孙攀邀他们上酒楼吃酒,说成亲以后有人管了,要跟他们过光棍前的最后几夜,吃醉了后大嘴巴的说了他跟人女方的相处,还念了几句女方写给他的情话,被几个小厮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