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药丸
云溪晚赶忙将他放下。
二人紧挨着坐在床榻边,她扶着他的身子让他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咳咳。”
待江清听再度咳出几口鲜血后,才隐隐有了安稳之意。
此时,云溪晚身上一片鲜红,血腥味弥漫在屋内。
她扶着半个身子压在她肩上的男人,确认其安定下来后才缓缓将力道卸下,让他平躺于床榻上。
江清听面如白纸,气息微薄。
望着身上大片的血迹,她蹙了蹙眉,回忆着从姬清那学来的些许皮毛。
随后,她将手搭至江清听的脉上探了探。
片刻后,微蹙的眉头愈加收紧。
她收回手,起身快步走出房门,恰巧碰上方才回到客栈的商陆。
“小姐!”
看见她身上的血迹,商陆惊叫出声。
原是站在楼梯上的小丫头一手提起下裙几步跑至她身旁,眉头紧蹙地抓着她,眼中盈满担忧。
“小姐你怎么了这是!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云溪晚露出一抹淡笑,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她,“血不是我的,不必担忧。”
还未等商陆安定下来,她便话锋一转道:“你速去寻破军他们,殿下出事了。”
话落,商陆心中担忧放下,随后不加思索地做出反应,点点头便朝外跑去。
见她已去寻人,云溪晚回到自己的厢房,拿出一套洁净的衣裳,而后将染血的衣衫褪去。
将染血的衣衫放入衣篓后,她走至窗边。
云溪晚手中托着一个从衣衫中拿出的荷包,望着里边的一枚褐色药丸出神。
“晚晚,这是娘从平老神医那得来的药,关键时刻可护住你的命脉,让你吊着口气等人救你,你可千万收好了。”
“娘,这么好的东西你和爹不应该更有用吗?”
回忆中,女人褪去甲胄,着一袭白色素衫,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
“娘和爹本领可大着呢,用不到这个。倒是我们晚晚,平日里到处打架……”
她将手中荷包攥紧,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随后折回江清听那处。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云溪晚还是垂眸踟蹰了片刻。
最终,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不再给自己任何反悔之意。
她动作迅速地将荷包里的药丸摸出,塞进江清听口中。
待他咽下后,门外也传来了动静。
“公子!”
“大夫,您这边请,帮看看我们公子。”
贪狼与破军一前一后踏入屋内,身后跟着一背着药箱的老者。
见他们进来,云溪晚不动声色地将手朝袖中一掩。退后几步让开了位置。
她自以为无人注意,但这一举动却被站在后面的破军收进眼底。
商陆走至她身侧福了福身子,低声向她回禀。
贪狼慌乱地跑至床榻一侧看着江清听,嘴上还不忘催促着那老者。
“大夫你快给看看啊!”
“这位郎君莫急,莫急,这徐州就没有老夫治不好的病。”
那老者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眯着眼走至床榻旁坐下,垫了张帕子便将手搭上江清听的腕上。
刚一摸上,那老者眉梢便挑了挑,眯着的双眼半睁又眯起,而后故作沉吟般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神神叨叨的。
云溪晚坐在一旁,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想道。
老大夫摸着脉,另一只手不时摸摸自己的胡须,令一旁的贪狼焦灼无比,却又不敢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