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叛国

“细作?谭闻奉,我看你口中的细作,是你自己吧。”

云溪晚喉间发出一声嗤笑,而后将手中信笺高高举起,“二位不妨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瞧,我手中的东西。”

“谋害朝廷重臣,通敌叛国,谭闻奉,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站在一旁的江清听垂眸看向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适时出声道。

周遭众人听闻此话,皆被惊住。

谭郡守不是来抓敌国细作的吗?怎的听这二位姑娘的话,这细作又成他自己了?

见一直站在云溪晚身侧的“女子”突然出声,谭闻奉抬抬眼皮,看向那居高临下的人。

片刻后,他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逐渐变大。

他头颅高高仰起,本就不大的双眼极力瞪到最大,恶狠狠地瞪着江清听,咧开嘴角,眼中尽含嘲弄。

“哈哈……我们的太子殿下,竟将自己扮成了女儿身,进了这百花楼中!哈哈……不曾想,我谭闻奉竟能引得二位如此重视……只可惜,你们所谋划的一切,想必是不成了!”

他话音刚落,跪在他旁边的春山也随着他的举动笑出声来,只不过她的话是对着云溪晚说的。

“倒是我看走眼了……只可惜……你不妨瞧瞧你手里的东西,当真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春山扬起没事,唇畔勾着一抹志在必得地笑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笑之色。

这二人在某些地方倒是极为相似。

垂死挣扎罢了。

云溪晚心情愉悦地轻笑出声,迟迟未接过春山的话。

她这副模样叫春山心里忽的“咯噔”一声,面上得意的神色渐渐被慌乱盖去。

她怎的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不可能,她手上拿的绝对不会是那个东西,她们早已安排好了。

她定然是在诈她。

“你拿的不过是我与闻奉浓情蜜意之时互相作的诗罢了?怎的?高高在上大小姐怕是没见过这种东西罢?”

春山的话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反而看见眼前本应与她料想中一般,慌乱查看自己手中信笺的人,笑意盈盈地捏着那两张纸,徐徐来到她的跟前。

云溪晚噙着笑,一步一步走到春山跟前,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

合该是一副极美的景象,可她口中的话语却与这番景象格格不入。

微微俯下身子,云溪晚捏着手中信笺凑到春山眼前,“小姐若是瞎了眼,那便由婢子念给您听听罢。”

哪还用她念给自己听。

在云溪晚捏着那两张信笺凑至她面前时,她便知道她手上拿的根本不是她事先准备好的东西。

春山面上惊恐之色再度卷来。

她摇着头想要后退,想要阻止眼前女子的话语,却因着被人摁着,做不出任何举动。

谭闻奉此时看着春山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方才面上的志在必得也早已被愤怒卷去。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云溪晚早已站直了身子,将信中内容缓缓道来。

“南地一切准备妥当,只差廉天那一步棋,我们的大计便可万事无忧——”她顿了顿,拖着尾音,而后继续道:“永乐二十二年冬,谭闻奉。”

她垂眸,嘲讽似的哼笑一声,随后翻到下一张信笺,无视地上两人的神情,继续念道:

“骠骑将军云封与其妻裴寒已死,仅余一女扶灵归京,务必请京中大人斩草除根——”

“永乐二十三年春,谭闻奉。”

她每每说完,便要拖长了尾音,而后用着一种讥讽又玩味的眼神望向那二人。

待到她将手中的两张信笺读完,百花楼内早已鸦雀无声。

香客聚集在一起,想出声私语,却又害怕他们的纠纷牵扯到自己,只能面面相觑。

这郡守不是来捉拿奸细的吗?怎的现在看来反倒是他自己像奸细?

众人的眼神在中间的四人中飘忽不定,再度向后挤了挤。

“空口无凭!单凭那几张信笺,寥寥数语,你又怎能断定我谋害朝廷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