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千域播魔种
北境浩瀚,洞天福地如明珠镶嵌,其外是更为广袤的荒芜、险地与挣扎求生的阴影。徐正阳(玄冥尊者)的身影,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亦或是最阴毒的播种者,彻底融入了这片无垠疆域的脉络之中。他不再是高居归藏府的化神至尊,而是化身为千面千相的“引路人”,行走在绝望的夹缝里,只为点燃那千余盏通向“金丹”的毒火。 北境之东,覆海镇狱渊辐射边缘——黑礁城。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刺骨的阴寒,拍打着这座建立在黑色巨岩上的混乱之城。这里是海兽材料、走私灵物与亡命徒的聚集地,灵气稀薄驳杂。一间临海的破败茶寮里,鱼腥味混杂着劣质灵茶的苦涩。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水手衫的青年,沉默地坐在角落。他叫阿海,练气八层,曾是附近小渔村的希望,一次出海遭遇低阶海妖袭击,虽侥幸逃命,丹田却被妖毒侵蚀,修为停滞十年,道途断绝。他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海面,手中紧握着一枚暗淡的避水珠——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破旧、带着斗笠、气息衰败的“老水手”颤巍巍地坐到了他对面,要了一壶最便宜的“苦海茶”。他脸上沟壑纵横,双手布满老茧和海盐侵蚀的痕迹,眼神浑浊,咳嗽连连。
“小哥…咳咳…看你这珠子…是‘老黑礁’那边的货色吧?”老水手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海腥味,仿佛在这片海域挣扎了一辈子。他自然地提起话头,聊起凶险的海况、诡异的妖毒、还有那些被大海吞噬的天才少年。
阿海麻木的眼神动了动,看向这个仿佛能看到自己未来的“同类”。同病相怜的苦涩中,戒备之心悄然松动。
“妖毒蚀脉…咳咳…老头子年轻时也见过…惨呐…”老水手叹着气,浑浊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阿海紧握避水珠的手,以及他周身那未曾沾染情欲、始终保留着少年人纯净元阳的气息(童子身特征之一,在徐正阳的归墟轮转之瞳下如同黑夜明灯)。“小哥…看你元阳未泄,根基虽损,却还留着一线至纯之气…比我这把被海风淘空的老骨头…强多了…”
阿海身体一震,眼中死灰深处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前辈…您是说…”
老水手(徐正阳)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蛊惑:“想不想…搏一把?老头子知道一条…邪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若成了,金丹有望!能解妖毒,能报血仇!就看你…敢不敢,还有…守不守得住童子身这条‘根’了。”
“童子身?”阿海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与决然,“我阿海一心求道,从未…从未近女色。前辈,只要能重踏道途,刀山火海,我也敢闯。”
老水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许”,随即是更深的“悲悯”。他引导阿海在偏僻处发下天道誓言,永不泄露。最后,一枚冰冷的暗灰色玉简化作流光,没入阿海眉心。
“金丹之后…再来此地寻我…有事托付…”老水手的身影融入海雾,留下阿海在海风中剧烈颤抖,脸上交织着狂喜与扭曲的痛苦。
北境之西,毗邻万镜无疆天外围荒漠——碎镜原。
风沙如刀,卷起细碎的晶石粉末,打在脸上生疼。一座依托废弃古传送阵建立的简陋坊市里,黄沙几乎掩埋了半截土墙。一个穿着残破阵袍、气息虚浮在筑基初期的青年修士,正死死盯着一张残缺的古阵图,眼中满是血丝与不甘。他叫墨尘,曾是某个小阵修世家的天才,因强行推演一座上古残阵,神魂受损,根基崩裂,修为倒退,被家族视为废人放逐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