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闻其变 作品

第99章 女子(第2页)

赵景行——不,应该说是赵景晏——坦然迎着他的目光,那双曾属于“晋王”的眼眸深处,此刻竟浮现出一种彻底解脱后的疲惫与决绝。

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一个巨大的、名为掌控和安全感的空洞被瞬间填满。

最先涌上心头的就是喜悦,如果晋王实乃昭阳公主,那么她与皇位无缘,自己便可放心差使。

然后是怀疑,她要真是女子,令舒又是怎么回事?

心有灵犀般,赵景行继续说:

“令舒是我在江南与一男子风流诞下的孩儿。

臣不忍血脉流落在外,因此把她带回上京抚养,想着以后求陛下赐个恩典,让她正式入碟。

臣有欺君之罪,还请陛下宽恕。”

原来如此,她不想和王若筠成婚,便在江南弄出个孩子,断了这门亲事。

狂喜的浪潮尚未退去,另一股汹涌的情绪——愤怒便狠狠拍打上来。

贤贞太后!她竟敢做出这种李代桃僵、混淆皇家血脉的滔天巨罪?

为了保全一个亲王身份,不惜让亲生女儿冒天下之大不韪,欺瞒天下,也欺骗了先帝这么多年。

赵景仁虽欣喜于晋王再也无力争取皇位,可同时对柳家又多了一层芥蒂。

能在深宫中偷天换日,柳家的手,伸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险。

赵景行把他得神色变换尽收眼底,却佯装不知,进一步表忠心道:

“贤贞太后虽误入歧途,然临终之际仍谆谆告诫。

令臣恪守臣节,倾力扶助陛下克承大统。

大庆江山,唯陛下明断可治。

日月昭昭,臣此生惟愿为陛下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不敢稍存非分之想。”

这通马屁拍得他通体舒坦,赵景仁再一回想自己说过的话。

也知道自己怕是一时想岔了路,中厉王的挑拨离间之计。

真论起来,赵景行也是个威胁。

她在朝中人缘好,虽无结党营私之嫌,但总容易让人多想。

幸好她是女子之身,与皇位天然绝缘。

不过,赵景仁还是假惺惺道:

“贤贞太后一向通达明理,幼时对朕多加照拂,既然人已去,就不好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