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汉纪三十九 肃宗孝章皇帝下(第2页)
这一年,班超征发于窴等国的军队,总共二万五千人,攻打莎车。龟兹王征发温宿、姑墨、尉头的军队,共计五万人,前去救援莎车。班超召集将领校尉以及于窴王商议说:“现在我们兵力少,敌不过他们,不如各自散去。于窴军队从此处向东撤,我也从这里向西返回,等到夜里听到鼓声就出发。”然后班超暗中放松对俘虏的看守,故意让他们逃走报信。龟兹王得知这个消息,十分高兴,亲自率领一万骑兵在西边边界拦截班超,温宿王率领八千骑兵在东边边界截击于窴军队。班超得知这两路敌军已经出动,秘密召集各部整顿兵马。鸡鸣时分,迅速奔赴莎车军营。胡兵惊慌大乱,四处奔逃,班超军队追击斩杀五千多人;莎车于是投降,龟兹等国的军队也因此各自撤退散去。从此,班超威震西域。
评论
章和元年的历史记载,呈现了东汉中期在边疆治理、礼制建设、政治生态等方面的复杂矛盾与应对逻辑。
边疆治理的“信用危机”:从“以诈制诈”到“失信反噬”
烧当羌问题的升级,集中暴露了边疆治理中“信用崩塌”的严重后果。护羌校尉傅育试图“募人斗诸羌”,以矛盾制矛盾,却因羌胡不从引发复叛;其继任者张纡更以“毒酒诱杀”手段屠灭羌人酋豪,虽一时报复了傅育之死,却彻底撕毁了汉羌之间的信任纽带。迷吾之子迷唐率部据险反叛、种众炽盛,正是这种“背信弃义”的直接反噬。
这一事件揭示:边疆治理的核心是“立信”而非“立威”。张纡的“诈降诱杀”看似“高效平叛”,实则将局部冲突升级为族群仇恨,为后世埋下更大隐患。对比此前张纡释放号吾以平息叛乱的灵活策略,可见短期暴力或许能换来一时震慑,但长远来看,“言而有信”才是维系边疆稳定的根基——这对当代处理民族关系、国际关系中的信任构建,仍具警示价值。
“祥瑞”争议背后的政治清醒:何敞的“危言”与官僚的“失语”
面对“嘉瑞数百千”的舆论狂欢,太尉掾何敞独指“异乌翔、怪草生”的异常,直言“瑞应依德而至,灾异缘政而生”,打破了对“祥瑞”的盲目迷信。这种对“政绩泡沫”的清醒认知,与宋由、袁安的“惧不敢答”形成鲜明对比,折射出官僚体系中“敢言者少、附和者多”的困境。
何敞的视角揭示了一个本质问题:治国者应关注“政”而非“瑞”。祥瑞不过是表象,民生疾苦、吏治清明才是根本。章帝虽未苛责何敞,却也未采纳其警示,反映出帝王对“天命所归”符号的天然依赖。这种对“政治正确”的盲从,往往会掩盖真实问题——这对当代如何避免“数据造假”“政绩工程”,保持对“表象繁荣”的警惕,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礼制建设的“独断”与“妥协”:曹褒制礼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