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世祖文皇帝下(第2页)
冬天十月,皇帝回到许昌。
十一月戊申日这天是月底,出现了日食。
鲜卑族的轲比能把步度根的哥哥扶罗韩骗来杀了,步度根从此就怨恨轲比能,双方互相攻打。步度根的部落势力渐渐变弱,就带着一万多部落的人去了太原、雁门一带寻求庇护;这一年,他还派人到朝廷进贡。而轲比能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出兵攻打东部大人素利。护乌丸校尉田豫瞅准机会从后面偷袭,轲比能派别部统帅琐奴抵挡田豫,结果被田豫打败。轲比能从此就对魏国怀有二心,多次侵犯边境,幽州、并州的百姓可受苦了。
评论
黄初五年(公元224年)是三国鼎立格局初步稳定后的关键一年。这一年里,魏、蜀、吴三方在政治、军事、文化等领域的行动,既折射出各自的发展诉求,也深刻影响着三国力量的动态平衡。从曹魏的制度重建与军事冒险,到吴蜀联盟的微妙互动,再到边疆民族关系的暗流涌动,历史的细节中暗藏着时代的必然逻辑。
曹魏:制度重建与军事扩张的矛盾
曹丕在黄初五年的行动呈现出鲜明的“双重性”:一方面致力于恢复秩序,另一方面急于通过军事胜利巩固权威。
文化复兴的尝试:经历汉末战乱后,“学道废坠”成为突出问题。曹丕于四月“初立太学”,恢复汉代《五经》课试制度,这一举措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与实际价值。它既是对儒家正统文化的回归,试图以教育重建社会伦理秩序;也是通过官方教育体系选拔人才、强化中央集权的手段。在长期战乱导致文化断层的背景下,太学的设立为曹魏政权注入了“文治”色彩,与曹操时期的“唯才是举”形成一定互补。
军事冒险的失算:与文化建设形成对比的是曹丕坚持伐吴的决策。侍中辛毘的劝谏切中时弊:“天下新定,土广民稀”,主张“养民屯田,十年然后用之”,这一观点符合战后恢复生产、积蓄国力的客观需求。但曹丕以“更当以虏遗子孙邪”反驳,暴露了其急于建功立业的心态。最终的军事行动印证了辛毘的担忧:吴军通过“植木衣苇,为疑城假楼”构建防御体系,加之长江天险与暴风等自然因素,魏军“无所用之”,只能无功而返。此次伐吴不仅消耗了曹魏的国力,更凸显了曹丕在战略判断上的急躁——与曹操“临江而旋”的谨慎相比,曹丕缺乏对时机的精准把握。
吴蜀联盟:合作中的张力与信任博弈
吴蜀联盟在这一年呈现出“表面密切,实则微妙”的状态。
联盟的运作机制:孙权与诸葛亮通过陆逊形成间接沟通渠道,“每与汉主及诸葛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每令改定”,这一细节既体现了孙权对陆逊的信任,也反映了吴蜀沟通的审慎态度。双方通过信使往来(张温聘汉、邓芝聘吴)维持联盟关系,在对抗曹魏的大目标下保持协作。
潜在的矛盾暴露:邓芝与孙权的对话揭示了联盟的深层隐患。孙权提出“天下太平,二主分治”的设想,而邓芝直言“天无二日,土无二王”,暗示灭魏之后吴蜀必然面临权力再分配的冲突。孙权的“大笑”看似化解尴尬,实则印证了双方对未来格局的清醒认知——联盟只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权宜之计,而非长久之策。这种“合作中的对抗预期”为后来的吴蜀关系埋下伏笔。
吴国的内部治理:清议政治的悲剧与权力平衡
吴国在这一年经历了内部政治风波,以张温、暨艳事件为核心,反映了江东士族政治的复杂性。
清议的激进与反噬:暨艳作为选部尚书推行“清议”,“弹射百僚,核奏三署”,试图整顿吏治、打击贪鄙,但方式过于激进:“率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多扬人闇昧之失以显其谪”。这种做法违背了陆逊、陆瑁等人提出的“嘉善矜愚,忘过记功”“远模仲尼之泛爱,近则郭泰之容济”的温和治理原则,激化了官僚集团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