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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世祖文皇帝下(第3页)

评论

这段史料集中展现了黄初七年(公元226年)魏、蜀、吴三国的关键动态,尤其聚焦于魏文帝曹丕临终前后的政治风波,从中可窥见三国时期权力更迭、制度运行与人性博弈的多重面相:

曹魏:权力交接中的恩怨与挣扎

曹丕晚年的统治呈现出明显的矛盾性。一方面,他对蒋济等能臣展现出纳谏的姿态,认可其军事谋划,体现出作为统治者对政务的清醒认知;但另一方面,私怨主导的报复行为暴露了其心胸狭隘的缺陷——因早年鲍勋执法不从、曹洪拒绝借绢,便借故将二人置于死地,即便群臣劝谏、太后施压也不为所动(曹洪最终因卞太后以废后相胁才得免死),这种“挟私报复”的作风与他曾标榜的“法治”形成尖锐对立。

曹丕立嗣的过程则暗含人性微光。尽管因甄夫人之死迟迟不立曹叡,但曹叡“不忍杀子鹿”的举动触动了他,最终在临终前确立其储君地位,并安排曹真、陈群、司马懿辅政,为曹魏政权的过渡奠定了基础。陈寿评价他“天资文藻”却“度量不足”,确是中肯之论——他有帝王之才,却因私德短板难以成为“贤主”。

曹叡即位后的表现初显锋芒:面对孙权攻江夏,他精准判断敌军“掩不备”的意图,无需发兵即可固守;刘晔以“秦始皇、汉孝武之俦”评价他,暗示其将成为强势君主。而陈群“防党争、辨真伪”的劝谏,也折射出曹魏朝堂对权力平衡的警惕。

蜀汉与东吴:各自的内政与战略

蜀汉方面,诸葛亮筹备北伐,将李严调至江州统筹后方,陈到驻守永安,既强化了对边境的控制,也为后续出军汉中铺路,体现其“以攻为守”的战略布局。

东吴则聚焦内政与扩张:陆逊主张“增广农亩”,孙权以“亲耕”响应,推动屯田制发展,稳固经济基础;同时,陆逊劝谏“施德缓刑”,孙权虽表面接受并让其修订律法,却未彻底改变严苛作风,暴露统治集团内部“宽严之争”的张力。对外,孙权趁曹丕去世攻江夏未果,诸葛瑾攻襄阳被司马懿击退,而吕岱平定交趾士徽叛乱则展现了东吴对南方的控制力——不过吕岱以“诈降”诱杀士徽,虽短期扩张了版图,却违背“柔远怀迩”的信义,孙盛批评“吕氏之祚不延”,实则点出东吴统治中“功利优先”的隐患。

整体观察:三国格局的微妙平衡

黄初七年是三国权力结构的转折点:曹魏完成从曹丕到曹叡的交接,虽内部有动荡,但辅政团队(曹真、司马懿等)为后续稳定提供了支撑;蜀汉诸葛亮稳步推进北伐准备,东吴则在经济、军事上双向发力。三方的行动既受限于自身内政(如曹魏的权力斗争、东吴的南方治理),又相互牵制(如孙权趁魏丧攻江夏),延续了“鼎足而立”的基本态势。

这段历史的核心启示在于:帝王的个人品性(如曹丕的恩怨分明)、权力交接的平稳程度(如曹叡立储的曲折)、战略决策的长远性(如东吴的农战结合与信义缺失),共同塑造了三国时期的政治走向,也为后世留下了关于“治道”与“人性”的深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