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中宗元皇帝上(第2页)
当初,温峤替刘琨带着奏表到建康,他母亲崔氏坚决阻拦他,温峤直接扯断衣袖就走了。到了建康后,他多次请求回去复命,朝廷都没答应,正好赶上刘琨死了,就任命温峤为散骑侍郎。温峤听说母亲去世,可因为战乱没办法回去奔丧、参加葬礼,就坚决推辞不接受官职,苦苦请求回北方。朝廷下诏说:“凡是行礼,都要合理可行。现在叛逆的贼人还没被消灭,各路军队去迎接先帝灵柩都还没办法前进,温峤你就一个人,能怎么解决个人的丧事,而不遵从王命呢!”温峤没办法,只好接受任命。
当初,曹嶷占据青州后,就背叛汉国,来向东晋投降。但又觉得建康太远,形势上得不到援助,就又和石勒勾结,石勒封曹嶷为东州大将军、青州牧,还封他为琅邪公。
六月甲申日,任命刁协为尚书令,荀崧为左仆射。刁协性格刚强凶悍,容易和人发生冲突,他和侍中刘隗都深受皇帝宠信重用。他们想矫正当时的弊端,常常推崇皇帝权威,抑制的政策,大家都说都是刘隗和刁协制定的。刁协还借酒撒疯,对公卿大臣肆意诋毁,见到他的人都不敢正眼看他,心里很害怕他。
戊戌日,封皇子司马曦为武陵王。
刘虎从朔方侵犯拓跋郁律的西部。秋天,七月,拓跋郁律反击刘虎,把他打得大败。刘虎逃出塞外,他的堂弟路孤带着自己的部落向拓跋郁律投降。从这以后,拓跋郁律向西占领了乌孙原来的地盘,向东兼并了勿吉以西的地区,兵马精良强壮,在北方称雄。
“内核解读”
这段史料勾勒出东晋十六国时期的复杂图景,政治动荡、权力倾轧与个体命运交织,展现了那个分裂时代的鲜明特征。透过字里行间,既能看到政权更迭的无常,也能感受到人性在权力漩涡中的挣扎与异化。
政权更迭中的权力传承逻辑
成汉政权的权力过渡相对平稳,范长生作为辅佐开国的重要人物,以近百岁高龄去世后,其子范贲顺理成章接任丞相。这背后体现了成汉对本土势力的依赖——范长生“博学多艺能”且“蜀人奉之如神”,其家族在蜀地拥有深厚根基,成主李雄通过任用其子维系政权稳定,反映了地方豪族与割据政权之间的共生关系。这种以家族为纽带的权力延续方式,在分裂时期是巩固统治的常见手段。 荒淫与忠谏:汉赵政权的内部溃烂
汉主刘聪的统治堪称荒淫政治的典型。他不顾尚书令王鉴等人的激烈反对,执意立宦官养女为后,甚至对以“孝成帝立赵飞燕致社稷为墟”为鉴的忠谏者痛下杀手。王鉴等人临刑前的怒斥——“灭大汉者,正坐汝鼠辈与靳准耳!”——不仅是个人的悲愤呐喊,更精准预言了汉赵政权的覆灭伏笔。刘聪的行为打破了“王者立后,比德乾坤”的政治传统,将后宫变成权力交易的工具,其“不以德举”的选后标准,实质是对政治伦理的公然践踏。
值得玩味的是王沈与靳准的反应:王沈的嚣张与靳准的狡辩,暴露了宦官集团依附皇权、为虎作伥的丑陋嘴脸。而刘聪随后又立另一位宦官养女为中皇后的行为,更是将荒诞推向极致,显示出专制皇权失去约束后的疯狂。
忠义之殇:刘琨的悲剧命运
刘琨之死是这段史料中最令人扼腕的篇章。这位“闻鸡起舞”的志士,在西晋末年的乱局中坚守北方,试图“雪国家之耻”,却最终死于盟友段匹磾之手。悲剧的根源在于民族隔阂与权力猜忌——段叔军“我胡夷耳,所以能服晋人者,畏吾众也”的论调,道破了胡汉联盟的脆弱本质。段匹磾从“雅重琨”到最终缢杀刘琨的转变,印证了在生存危机面前,所谓“同盟之义”终究难敌现实利益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