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中宗元皇帝中(第2页)
豫州刺史祖逖觉得戴渊是南方人,虽然有才能和声望,但没有远大的见识和抱负;而且自己披荆斩棘,收复了河南地区,戴渊却能轻松地来统领这里,心里很不痛快;又听说王敦和刘隗、刁协之间有矛盾,可能会发生内乱,知道自己的大业难以完成,心情郁闷,结果生病卧床。九月壬寅日,祖逖在雍丘去世。豫州的男女老少就像死了父母一样悲痛,谯、梁一带都为他建立祠堂。王敦早就心怀不轨,听说祖逖死了,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冬天十月壬午日,任命祖逖的弟弟祖约为平西将军、豫州刺史,统领祖逖的部众。祖约没有安抚和驾驭部下的才能,士兵们都不愿意归附他。
当初,范阳人李产为了躲避战乱来依附祖逖,看到祖约志趣和常人不一样,就对亲近的人说:“我因为北方乱得不行,才大老远跑来这儿,希望能保全宗族。现在看祖约的所作所为,感觉他有不可捉摸的心思。我虽然和他算是姻亲,但得早点为自己打算,不能再莫名其妙地陷入不义的境地,你们也别只看眼前的利益,忘了长远的打算。”于是就带着十几个子弟从小路回老家了。
十一月,皇孙司马衍出生。
后赵王石勒把武乡的老人们都请到襄国,和他们一起坐着开心地喝酒。以前石勒还没发迹的时候,和李阳是邻居,两人多次因为争抢沤麻池打架,所以只有李阳不敢来。石勒说:“李阳是个壮士啊;争沤麻池那是老百姓之间的小矛盾;我现在要包容天下,怎么会和一个普通人记仇呢!”马上把李阳召来一起喝酒,还拉着李阳的胳膊说:“我以前没少挨你的拳头,你也没少吃我的狠手。”然后任命李阳为参军都尉。石勒把武乡比作刘邦的家乡丰邑和沛县,免除这里三代人的赋税和徭役。
石勒考虑到百姓才刚刚恢复生产,物资储备还不丰富,就严令禁止酿酒,就连郊祀和宗庙祭祀,都用醴酒,这样实行了几年,就没人酿酒了。
十二月,任命慕容廆为都督幽、平二州及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封辽东公,单于的称号照旧,还派谒者去授予他印绶,允许他秉承皇帝旨意设置官府、任命官员。慕容廆于是配备了各种属官,任命裴嶷、游邃为长史,裴开为司马,韩寿为别驾,阳耽为军谘祭酒,崔焘为主簿,黄泓、郑林为参军事。慕容廆立儿子慕容皝为世子。还创办了东横学堂,让平原人刘赞当祭酒,让慕容皝和其他学生一起学习,慕容廆有空的时候,也会亲自去听课。慕容皝性格坚毅,很有谋略,喜欢经学,国内的人都称赞他。慕容廆调慕容翰去镇守辽东,慕容仁镇守平郭。慕容翰安抚百姓和少数民族,很有威望,也很宽厚;慕容仁也不错。
拓跋猗?的妻子惟氏,忌惮代王郁律势力强大,担心对自己的儿子不利,就杀了郁律,立自己的儿子贺傉为王,部落里的首领死了几十人。郁律的儿子什翼犍还在襁褓之中,他母亲王氏把他藏在裤子里,祈祷说:“上天要是想让你活下来,就别出声。”过了好久,孩子都没哭,这才躲过一劫。惟氏独揽国家政事,还派使者去后赵访问,后赵人把这使者叫做“女国使”。 “内核解读”
太兴四年(公元321年),是东晋初年北方战乱不休、南方暗流涌动的关键一年。这一年的历史记载中,既有帝王将相的权谋博弈,也有普通个体的命运沉浮;既有坚守忠义的悲壮,也有趋利避害的算计,更折射出乱世中权力更迭的残酷逻辑与人性光辉的零星闪现。
民本思想的微光与统治者的自我修正
张茂筑灵钧台事件,展现了十六国时期少数统治者对“民本”理念的有限认知。当武陵人阎曾借“武公之命”劝谏劳民筑台时,张茂没有将其视为妖言惑众,反而承认“吾信劳民”,并因此罢役。这一决策在战火纷飞的时代尤为难得——筑台炫威本是封建统治者的常见诉求,但张茂能因民怨而停建,既体现了对舆论的敬畏,也暗含对政权根基的清醒认知:民心向背远比高台雄殿更重要。这种自我修正的政治智慧,在暴君迭出的十六国时期,成为一丝难得的理性光芒。
忠义悲歌:段氏兄弟的抗争与宿命
后赵攻幽州的战役,谱写了乱世中忠义者的悲壮史诗。段文鸯面对后赵大军,以“民被掠而不救是怯也”的信念,率数十骑出战,从辰时血战至申时,“槊折执刀战不已”,直至力竭被擒。即便被俘后,面对石虎的诱降,他仍怒斥“宁斗死不为汝屈”,其刚烈气节令人动容。段匹磾同样坚守晋臣身份,被俘后“常着朝服,持晋节”,拒绝向后赵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