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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中宗元皇帝下(第2页)

王敦派参军桓罴去游说谯王司马承,想请司马承担任军司。司马承感叹道:“我恐怕是要死了!这里土地荒凉,百姓又少,势力孤单,还没有外援,这可怎么成功啊!但如果能为忠义而死,又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司马承发檄文让长沙人虞悝来当长史,正好虞悝母亲去世在守丧,司马承就去吊唁,说:“我想讨伐王敦,可兵力少又缺粮食,而且我刚到这儿,还没建立起足够的恩信。你们兄弟可是湘中的豪杰,现在王室正处于危急时刻,打仗这种事,古人都不推辞,你们有什么好主意教教我啊?”虞悝说:“大王您不嫌弃我们兄弟才能微薄,还亲自来拜访,我们哪敢不拼死效力呢!但咱们州又荒凉又破败,直接进兵讨伐不太现实;应该先聚集兵力坚守,再向各地传发檄文,这样王敦的势力肯定会分散,等他分散了我们再想办法对付,说不定就能成功。”司马承于是把桓罴关了起来,任命虞悝为长史,让他弟弟虞望为司马,督护各路军队,和零陵太守尹奉、建昌太守长沙人王循、衡阳太守淮陵人刘翼、舂陵令长沙人易雄,一起起兵讨伐王敦。易雄向远近各地传发檄文,列举王敦的罪行,于是整个州里的人都响应司马承。只有湘东太守郑澹不服从,司马承派虞望去把他杀了,还在四周示众。这郑澹是王敦的姐夫。

【内核解读】

永昌元年王敦之乱:权力漩涡中的人性博弈与时代困局。

永昌元年(公元 322 年)的这场政治风暴,如同一面棱镜,折射出东晋初年权力结构的脆弱与人性的复杂。当王敦在武昌举兵的那一刻,不仅揭开了门阀士族与皇权的激烈博弈,更将无数个体卷入命运的漩涡,在忠诚与背叛、理想与现实的撕扯中,书写出乱世的生存图景。

郭璞的占卜智慧与人生困境形成了尖锐对比。这位精通卜筮的学者早已预知王敦叛乱的必然性和自身的悲剧命运,却无力挣脱时代的枷锁。他对陈述之死的悲叹 “焉知非福”,道尽了乱世中 “生存即苦难” 的荒诞逻辑。在权力斗争的绞肉机中,死亡反而可能成为逃离灾祸的解脱,这种黑色幽默般的感慨,揭示了当时知识分子的集体焦虑。

王敦的叛乱并非偶然,而是东晋门阀政治发展的必然产物。他对羊曼、谢鲲的任用策略极具政治手腕 —— 表面授予高位,实则以醉酒为名剥夺实权,既笼络了士族人心,又避免了内部掣肘。当他向谢鲲询问起兵计划时,那句 “君庸才,岂达大体” 的怒斥,暴露了权臣的傲慢与偏执。在他眼中,任何对皇权的维护都是不识时务,这种极端的权力欲最终将他推向了叛逆的深渊。

晋元帝的反应则尽显帝王的愤怒与无奈。“是可忍也,孰不可忍” 的诏书宣言,看似强硬却难掩底气不足。将王敦比作颠覆殷道的太甲,既想占据道德高地,又暗示着对局势的失控。而王敦兄长王含的连夜叛逃,更凸显了朝廷内部的分裂与人心向背,这场权力对决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悲剧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