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显宗成皇帝中之下(第2页)
赵国攻打棘城的时候,燕国右司李洪的弟弟李普觉得棘城肯定守不住,劝李洪赶紧出去躲祸。李洪说:“老天爷的事儿,玄得很,人间的事也不好琢磨。咱就听天由命,别轻易乱动,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李普一个劲儿地劝,李洪不耐烦了,说:“你要是主意这么正,那就自己走呗。我受慕容家大恩,从道义上说,我不能走,我就在这儿拼死守护。”说完和李普流着泪告别。李普就投降赵国,跟着赵军往南走,结果死在战乱里;李洪反倒因为忠诚厚道出了名。
赵王石虎派渡辽将军曹伏带着青州的军队去守海岛,运了三百万斛粮食给他们;又用三百艘船运三十万斛粮食到高句丽,还让典农中郎将王典带着一万多人在海边屯田;还命令青州造一千艘船,打算找机会攻打燕国。
赵国太子石宣带着两万步兵和骑兵去攻打朔方的鲜卑斛摩头,把人家打得大败,杀了四万多人。
冀州八郡闹起了严重的蝗灾,赵国司隶请求处罚那些地方官员。赵王石虎说:“这是我没干好,才导致这样,你们却想把责任推给地方官,这哪是我反省自己的意思啊!司隶你不跟我说点有用的,帮我弥补不足,还想乱冤枉好人,你就以平民身份继续任职吧!”
石虎派襄城公石涉归、上庸公石日归带着人去守长安。这俩人跑去跟石虎告状,说镇西将军石广私自给人好处,图谋不轨。石虎把石广追到邺城,杀了他。
【内核解读】
这段记载聚焦于后赵石虎与前燕慕容皝之间的棘城之战,生动展现了十六国时期政权交锋中的政治智慧、军事谋略与人性抉择。这场战争不仅是强弱力量的对抗,更是人心向背、战略抉择与个体担当的综合较量,其中蕴含的历史启示至今仍值得深思。
决策失误:石虎的刚愎与战略短视
石虎伐燕的动机源于对慕容皝“不会赵兵攻段辽而自专其利”的不满,这种基于情绪而非战略理性的决策,埋下了失败的伏笔。太史令赵揽以“岁星守燕分,师必无功”劝谏,却遭鞭打,暴露了石虎统治的残暴与专断。这种对不同意见的压制,使得决策层失去了纠错机制,为后续的军事失利埋下隐患。
在战争准备阶段,石虎虽动员数十万兵力,形成“燕人震恐”的声势,却未能构建稳固的战略体系。他遣使招诱燕地官民,虽一时获得三十六城响应,但这种依靠威逼利诱得来的归附缺乏根基。从后续崔焘、常霸奔邺,封抽、宋晃投高句丽的结局可见,这些降将并非真心归赵,只是迫于一时压力的权宜之计。石虎未能区分“表面归附”与“真心臣服”的本质区别,将战略重心放在招降纳叛上,忽视了对核心军事力量的整合与攻坚能力的提升,导致大军虽众,却未能形成有效战斗力。
更值得警惕的是石虎对内部人才的态度。石闵提醒他“蒲洪雄俊,得将士死力,诸子皆有非常之才,且握强兵五万,屯据近畿,宜密除之”,石虎却以“吾方倚其父子以取吴、蜀”为由拒绝,且“待之愈厚”。这种对潜在威胁的纵容与对眼前利益的盲目追求,展现了其政治远见的缺失。后来蒲洪之子苻坚建立前秦并最终灭赵,印证了石闵预言的前瞻性,也反衬出石虎决策的短视。
危局求生:慕容皝的坚守与团队力量
面对石虎数十万大军的压境,前燕内部经历了从恐慌到镇定的关键转变,这一过程中展现的团队凝聚力成为破局的核心力量。慕容皝最初“欲出亡”,反映了常人面对绝境的本能反应,但慕舆根的劝谏点醒了他:“大王一举足则赵之气势遂成,使赵人收略国民,兵强谷足,不可复敌”。这番话直指逃亡的致命后果,强调了“固守坚城,其势百倍”的战略价值,体现了清醒的局势判断能力。
在士气提振方面,刘佩的主动出击起到了关键作用。他率领数百敢死骑“出冲赵兵,所向披靡,斩获而还”,以局部胜利扭转了“众心恟惧”的局面,印证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军事规律。封弈则从政治道义层面分析局势:“石虎凶虐已甚,民神共疾,祸败之至,其何日之有!”这种对敌方失道寡助本质的洞察,为坚守策略提供了理论支撑,稳定了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