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孝宗穆皇帝上之下(第2页)
燕平狄将军慕容霸给燕王俊上书说:“石虎这人坏透了,老天都看不下去,现在他那点残余势力还在自相残杀。现在中原地区的老百姓日子苦得很,就盼着有人来救他们呢。咱们大军要是一去,他们肯定马上投降。”北平太守孙兴也上表说:“石氏内部大乱,咱们应该赶紧抓住机会进军中原。”燕王俊因为刚办完丧事,没答应。慕容霸赶紧跑到龙城,对燕王俊说:“机会这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啊。万一石氏又缓过来了,或者有其他英雄占了他们的地盘,咱们不光丢了这个好机会,搞不好还后患无穷呢。”燕王俊说:“邺城虽然乱,但邓恒守着安乐,兵强马壮粮草足,咱们要是去打赵国,东边这条路肯定走不了,只能走卢龙。可卢龙山路又险又窄,敌人要是在高处截断我们,咱们首尾都得遭殃,这咋整?”慕容霸说:“邓恒虽然想给石氏守城,但他手下那些将士都想着回家,人心惶惶的。咱们大军一到,他们肯定不战自溃。我愿意给殿下打前锋,从徒河东边出发,偷偷到令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听到消息肯定吓得半死,厉害点的就闭门死守,差一点的直接弃城逃跑,哪还有功夫抵抗咱们啊!这样殿下您就能轻轻松松往前走,不会有啥阻碍了。”燕王俊还是有点犹豫,就问五材将军封弈,封弈回答说:“打仗这事儿,敌人强就用智谋,敌人弱就靠气势。就像大鱼吃小鱼,狼吃小猪一样,咱们以治理好的国家去对付混乱的赵国,就像太阳出来雪就化了一样简单。大王您家世代积德,兵强马壮。石虎残暴得很,死了都不得安宁,子孙为了争皇位,闹得上下混乱。中原的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伸长脖子盼着有人来救他们。大王您要是带兵南下,先拿下蓟城,再进攻邺城,宣扬咱们的威德,安抚那些老百姓,他们肯定扶老携幼来迎接您。那些坏人看到咱们的旗帜,就像冰块遇到太阳一样,立马就垮了,还能有啥危害呢!”从事中郎黄泓也说:“现在太白星划过天空,岁星聚集在毕宿北边,这是天下要换主人,咱们国家要得天命的征兆啊,赶紧出兵,顺应天意。”折冲将军慕舆根也说:“中原的老百姓被石氏折腾惨了,都盼着换个主子救他们出苦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能错过啊。从武宣王开始,咱们就招贤纳士,发展农业,训练士兵,等的就是今天。现在机会来了还不抓住,还顾虑啥呢?难道是老天不想让天下太平,还是大王您不想统一天下啊?”燕王俊听了,笑着同意了。他任命慕容恪为辅国将军,慕容评为辅弼将军,左长史阳鹜为辅义将军,号称“三辅”。又任命慕容霸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挑选了二十多万精兵,开始训练军队,准备进攻赵国。
六月,把赵王石虎葬在了显原陵,谥号武帝,庙号太祖。
“内核解读”
这段史料生动勾勒出后赵末年的权力崩塌与多方势力的博弈图景,堪称十六国时期“强者生存”法则的经典注脚。从石遵兵变到慕容氏南进决策,短短数月间的政权更迭与战略布局,既暴露了羯族政权的结构性危机,也预示着北方格局即将迎来的剧变。
后赵政权的崩塌:权力真空下的多米诺效应
石遵在李城的起兵,本质上是后赵皇族对权力真空的一次集体填补。石虎晚年“惛惑”引发的嗣位危机,在其死后迅速演变为全面内乱。姚弋仲、蒲洪、石闵等实力派的拥立,并非出于对石遵的忠诚,而是基于对张豺专权的不满与自身利益的算计。这揭示了十六国时期政权的脆弱性——权力合法性高度依赖武力威慑,而非制度传承。
张豺的迅速败亡颇具象征意义。当石遵兵临荡阴时,邺城守军“逾城而出”“斩关迎遵”,甚至羯族旧部都拒绝为张豺守城,这说明后赵的统治基础已严重松动。刘氏太后与张豺的对话更显荒诞:面对兵临城下的危机,掌权者除了“悲哭”与“唯唯”,竟无任何应对之策,充分暴露了外戚专权模式在乱世中的致命缺陷。石遵入城后“斩张豺于平乐市,夷其三族”的雷霆手段,则延续了石虎时期的残暴统治逻辑,为其自身结局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