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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宗穆皇帝下(第2页)

匈奴的刘卫辰派使者向秦国投降,请求在秦国境内种地,春天来秋天走。秦王苻坚答应了。夏天四月,云中护军贾雍派司马徐赟带着骑兵去偷袭刘卫辰,抢了不少东西回来。苻坚生气地说:“我本来是想用恩义诚信来感化这些少数民族,你却为了点小利益把事儿搞砸了,这是为啥!”就把贾雍降职,让他以平民身份继续任职,还派使者把抢来的东西都还回去,安抚刘卫辰。刘卫辰这下就搬到秦国塞内住了,还经常给秦国送东西。

夏天六月,代王拓跋什翼犍的妃子慕容氏去世。秋天七月,刘卫辰去代国参加葬礼,顺便求个婚,拓跋什翼犍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八月辛丑初一,发生了日全食。

谢安这人,年轻的时候就名气很大,朝廷好几次征召他当官,他都不去,一直住在会稽,天天游山玩水、看看书啥的,自得其乐。虽然他只是个老百姓,但大家都觉得他以后肯定能当大官,士大夫们还互相说:“谢安要是不出山,老百姓可咋办!”谢安在东山游玩的时候,身边经常带着歌女。司徒昱听说了,就说:“谢安既然能跟大家一起享受快乐,肯定也会跟大家一起分担忧愁,要是召他出山,他肯定会来。”谢安的老婆是刘惔的妹妹,看到家里人都飞黄腾达了,就谢安安安静静的,还往后退,就问他:“男人不该有点追求吗?”谢安捂着鼻子说:“估计躲不掉啊。”等到他弟弟谢万被罢官,谢安才有了当官的想法,这时候他都四十多岁了。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他当司马,谢安就答应了。桓温可高兴了,对他特别尊重。

冬天十月,乌桓独孤部、鲜卑没弈干各自带着几万人向秦国投降,秦王苻坚把他们安排在塞南。阳平公苻融劝苻坚说:“这些少数民族人面兽心,不懂啥是仁义。他们来投降,就是贪图咱们这儿土地肥沃,不是真心感激咱们的恩德;不敢侵犯边境,是害怕咱们的军威,不是因为感恩。现在把他们安排在塞内,跟老百姓住一起,他们要是摸清了郡县的虚实,肯定会成为边境的祸患,不如把他们迁到塞外,以防万一。”苻坚听了他的建议。

十一月,封桓温为南郡公,桓温的弟弟桓冲为丰城县公,儿子桓济为临贺县公。

“内核解读”

公元360年(东晋升平四年,前燕建熙元年)是十六国时期政权更迭与权力博弈的关键节点。这一年,前燕君主慕容儁病逝,少年君主慕容暐继位,围绕权力传承的政治风波、前秦的战略布局与东晋的观望态度交织,勾勒出乱世中政权存续的复杂逻辑。透过史书记载的细节,我们既能看到权力交接的凶险,也能窥见政治家的格局与局限。前燕权力交接:从危机四伏到暂趋稳定

前燕的权力更迭是本年最具戏剧性的政治事件,其过程堪称古代君主专制下权力传承的经典案例。慕容儁临终前安排的辅政格局——以太宰慕容恪为核心,司徒慕容评、司空阳骛、领军将军慕舆根共同辅政——本是平衡各方势力的稳妥设计,但慕舆根的叛乱图谋打破了脆弱的平衡。

慕舆根的发难暴露了辅政体系的致命隐患:功勋旧臣对新权力核心的不服与野心膨胀。他先试探慕容恪“兄亡弟及”,遭拒后又转而向太后可足浑氏与幼主构陷慕容恪、慕容评,试图借皇权之手铲除异己,最后甚至提议“还都东土”,本质上是通过制造混乱攫取权力。这场危机的化解,得益于三方力量的相互制衡:慕容恪的隐忍与决断、幼主慕容暐的清醒判断(“安知非太师欲为乱也”)、以及最终慕容恪与慕容评的果断平叛。

慕容恪在平叛中的表现尤为值得称道。面对慕舆根的挑衅,他先以“新遭大丧,二邻观衅”为由拒绝吴王慕容垂“诛之”的建议,展现出对大局的考量;当慕舆根直接威胁皇权时,他又迅速联合慕容评“密奏罪状”,以雷霆手段诛杀慕舆根及其党羽,避免了事态扩大。事后他“举止如常,人不见其有忧色”,以镇定态度稳定人心,更体现出成熟政治家的心理素质。这种“忍于初而决于后”的处事方式,既避免了权力真空期的内耗,又维护了政权的公信力。

而慕容恪执政后的作风,更成为前燕短暂稳定的关键。他“每事必与司徒评议之,未尝专决”,打破了权臣专断的惯例;“虚心待士,咨询善道,量才授任”,构建了良性的行政生态;对官员过失“不显其状,随宜他叙”,以含蓄方式实现惩戒,既维护了朝堂体面,又强化了规则意识。这种“宽严相济”的治理智慧,让前燕在权力动荡后迅速恢复秩序,也难怪东晋权臣桓温会发出“慕容恪尚在,忧方大耳”的感叹——对手的稳定即是自身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