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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下(第2页)

东晋朝廷下诏任命尚书仆射谢石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任命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和辅国将军谢琰、西中郎将桓伊等人的八万军队一起抵抗前秦;派龙骧将军胡彬率领五千水军去援助寿阳。谢琰是谢安的儿子。

当时,前秦的军队声势浩大,东晋都城的人都震惊恐惧。谢玄进宫,向谢安请教对策,谢安神色平静,回答说:“已经另有旨意了。”接着就没再说什么。谢玄不敢再问,就派张玄再去请示。谢安于是下令驾车去山间别墅游玩,亲戚朋友都聚集在那里,他就和张玄下围棋,以别墅为赌注。谢安的棋艺平时不如张玄,这天,张玄因为心里害怕,就成了不相上下的对手,最终谢安赢了。谢安接着又去登山游览,到了夜里才回来。桓冲非常担心京城的安全,派三千精锐士兵去援助京城。谢安坚决拒绝了,说:“朝廷的安排已经确定,士兵和武器都不缺,你应该留在西边镇守防地。”桓冲对辅佐他的官吏感叹说:“谢安有宰相的度量,但不熟悉军事谋略。现在大敌就要到了,他还在忙着游玩闲谈,派那些没经历过大事的年轻人去抵抗,兵力又少又弱,天下的事已经可想而知了,我们恐怕要沦为外族的臣民了!”

朝廷任命琅邪王司马道子为录尚书六条事。

“内核解读”太元八年(公元383年)的一系列事件,如同一部紧凑的历史短剧,不仅铺陈了淝水之战的完整背景,更浓缩了前秦与东晋两大政权的命运密码。从军事调动到人心向背,从决策博弈到人物群像,这段记载揭示的远不止是一场战争的前奏,更是权力运作中“傲慢必败、清醒难能”的深刻规律。

前秦:扩张狂想下的致命隐患

前秦天王苻坚的一系列操作,精准展现了一个强盛政权如何在巅峰期埋下覆灭的种子,其核心问题在于“战略盲动”与“内部失衡”的双重叠加。

在战略层面,苻坚的军事决策完全被“大一统”的狂热执念裹挟。年初派吕光西征西域,五月面对桓冲北伐才仓促调兵驰援,尚未彻底稳固西线与南线战局,便在八月悍然发动对东晋的全面战争。这种“多线作战”的布局,使得前秦兵力被极度分散——从长安出发的主力与凉州、蜀汉、幽冀的军队绵延万里,调度协调的难度呈几何级增长,为后续的指挥失灵埋下伏笔。更致命的是其决策逻辑的非理性:战前竟提前为东晋君臣规划官职、修建官邸,将战争视为“囊中之物”,这种极致的傲慢让他完全无视军事行动的不确定性。

在内部治理上,前秦的“表面统一”早已千疮百孔。苻坚对鲜卑慕容氏、羌人姚苌等降将的“宽容”,本质上是对潜在威胁的漠视——慕容垂、姚苌劝战的背后,是借战争混乱复兴故国的野心,而苻坚却将其视为“心腹之臣”。阳平公苻融的劝谏堪称精准预警:“鲜卑、羌人,是我们的仇敌”“少年子弟不熟军事,只会阿谀奉承”,可惜这一清醒认知被苻坚的自负彻底淹没。更具象征意义的是苻坚对姚苌的任命:以“龙骧将军”这一自己的“发迹之职”相授,既违背了“君无戏言”的政治禁忌,更暴露了其用人决策的随意性,这种对权力符号的轻慢,实则是对统治秩序的自我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