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中 作品

第387章 琪亚娜望着病榻上的姐姐:“你们已渡河,怎又如此?”(第2页)

老嬷嬷从袖中掏出个东西,递到琪亚娜面前。是半块玉佩,玉质粗糙,边缘还缺了个角,正是苏和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去年苏和给阿依娜编草戒指时,琪亚娜见过,他说这是小时候母亲给的,不值钱,却能保平安。

琪亚娜捏着那半块玉佩,指腹被边缘的棱角硌得生疼。

她忽然想起收兵那天,徐有贞被押走时,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当时只当是困兽犹斗,现在想来,他怕是早就留了后手。可那些蒙面人若不是徐党,又会是谁?北疆的边将?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那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她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问。

老嬷嬷点点头:“地上有几枚马蹄铁,不是咱们这儿的样式,倒像是……像是漠北那边的。还有个酒囊,上面绣着朵狼头花,老奴在草原上见过,是鞑靼部落的记号。”

鞑靼?琪亚娜的指尖猛地收紧,玉佩的棱角深深嵌进肉里。她想起徐有贞账册里记着的“北地皮毛商”,当时只当是寻常交易,现在才惊觉,那或许根本就是与鞑靼私通的暗号。徐有贞虽倒,他勾连的势力却像藤蔓一样,早已缠进了大明的筋骨里。

“我姐姐身上的伤……”她看向阿依娜手腕上的瘀痕,声音低得像耳语。

老嬷嬷别过脸,抹了把泪:“那些人……没对姑娘动粗,就是把她绑在柱子上,灌了些黑乎乎的药汤。老奴不懂那是什么,但姑娘喝了就开始吐,一路吐到这儿……”

药汤?琪亚娜猛地看向阿依娜的脸。难怪李院判说毒性难清,原来不止之前的催孕药,还有新的加害!她想起阿依娜晕过去前,总念叨着“阿娅会恨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姐姐定是以为,阿娅和陈念也遭了不测。

“嬷嬷,您先去煎药吧,我守着姐姐。”琪亚娜扶着榻沿站起身,声音已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光冷得像冰。

老嬷嬷应声退下,帐内又只剩她们姐妹二人。

琪亚娜重新握住阿依娜的手,将那半块玉佩塞进姐姐掌心,让她攥紧。“姐姐,别怕。”

她轻声说,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姐姐手背上的青筋,“苏和水性好,掉河里也能游上岸。阿娅机灵,带着陈念定能找到藏身之处。至于那些坏人……”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帐外那棵被风刮得摇晃的老榆树上,“《论语》有云,‘见义不为,无勇也’。当年你护着我逃出草原,这次换我来护你们,谁也别想再伤你们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