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阿依娜:你知道你的肚子怎么起来的吗?有印象吗?(第2页)
小古丽从石缝里摸出半块奶饼,递过去:“巫医的书里写过,有种‘移花术’,能把别人的胎气移到女子身上。”她的声音发虚,金粉从破了的粉袋里漏出来,落在阿娅手背上,“可那是禁术,早就失传了……”
阿依娜的指尖突然停在阿娅的发间。那里藏着根极细的银链,链尾坠着个小小的银铃,是去年卫长国送的,说“草原的风一吹,就能听见平安的声”。可现在银铃被压得变了形,铃舌卡在里面,发不出半点响。
“你记不记得被抓前那晚?”阿依娜的声音放得很慢,像在梳理乱麻,“我们在河谷摘沙棘,你说脚崴了,卫大哥背你回的帐篷。”
阿娅的眼睛亮了下,又很快暗下去:“记得。他背我过小溪的时候,差点摔进水里,我抓着他的肩膀,摸到他后颈有颗痣。”她的指尖在空中虚虚抓了下,像在触碰什么幻影,“可那天晚上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像被人用布蒙了眼,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脚下全是沙子,硌得脚生疼。”
苏和突然用长笛敲了敲石壁,那里有块松动的石板,他撬开时露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叶片边缘带着锯齿,阿依娜认得那是“忘忧草”,过量服用会让人失忆。
“他们给你用了这个。”阿依娜捏起片叶子,指尖微微抖,“卫大哥说过,这草能让人忘了疼,也能让人忘了事。”她想起卫长国临终前,躺在毡房里,手里还攥着这草,说“别让她们记恨,忘了或许更轻松”。可他不知道,被剥夺的记忆,比疼痛更让人煎熬。
阿娅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把碎珏濡得发亮:“姐姐,我昨晚做了个梦。”她的声音发飘,像在水里泡过,“梦见个穿红袍的人,把个血糊糊的东西塞进我肚子里,说‘这是你的命’。我拼命推,可那东西像长了根,往肉里钻……”
碎珏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照亮石牢角落的草堆——那里藏着件被血浸透的红衣,衣角绣着中原的缠枝莲,是阿娅被抓那天穿的。阿依娜走过去捡起,布料硬得像块铁板,血腥味混着药味,呛得她喉咙发紧。
“这是你的袍子。”她把红衣铺在阿娅面前,上面有个撕裂的口子,边缘还沾着沙粒,“你被抓时反抗过。”
阿娅的目光落在裂口上,瞳孔猛地缩了下。她的指尖抚过裂口,突然想起什么,呼吸急促起来:“我记得……有个戴银冠的人,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他说‘别给脸不要脸,徐大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她的头突然疼起来,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还有火……好多火,把帐篷烧得噼啪响,母亲留下的银锁就在火里,我想去捡,可被人按住了……”
小古丽突然捂住嘴,眼泪掉在金粉堆里,砸出小小的坑:“那天我躲在芨芨草垛后面,看见他们把你塞进马车,卫大哥带着人来救你,被箭射中了……”她的声音哽咽,“他倒下的时候,手里还举着你的银锁,喊着‘别让她们抢走阿娅’……”
“银锁……”阿娅喃喃着,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面具人说银锁被烧化了,给了我把生锈的铜锁。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银锁。我的银锁上刻着长生天的符号,是额吉在我满月时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