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假琪亚娜走出来: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姐姐,总比在牢里好吧
假琪亚娜走出来: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姐姐,总比在牢里好吧
库图草原的夜风裹着沙粒,打在假琪亚娜的襦裙上,簌簌地响。
她攥着碎珏站在帐篷外,玉的温凉透过掌心渗进来,却压不住浑身的抖——刚才阿依娜那句“去见小花”,像根针,刺破了她裹了太久的硬壳。
“姐姐……”她回头望了眼帐篷的毡帘,那里还透着暖黄的火光,阿依娜的声音隐约传出来,在跟苏和交代着什么。
她突然往旁边躲了躲,缩在了望塔的阴影里,指尖抠着砖缝里的沙,“我哪配叫她姐姐。”
碎珏在掌心轻轻发烫,像在催她走。可她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东边的篝火——那里是也平的主营,帐篷顶上飘着瓦剌的狼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三天前她混进营地时,还在嘲笑这旗帜粗糙,此刻却觉得那狼眼里的光,比中原官驿的琉璃灯更亮。
“小花要是能看见这旗,该多高兴。”
她喃喃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粗麻布娃娃,红布条辫子被风吹得乱晃。这是她被抓前,连夜给女儿缝的,针脚歪得像虫爬,却缝进了她所有的念想:“娘去给你找能治咳嗽的药,很快就回来。”可她没找到药,反倒被徐有贞的分身堵在药铺后巷,刀架在脖子上,逼她学琪亚娜的模样说话、走路,学那身她永远学不像的草原性子。
“磨蹭什么?”阴影里突然传来个低低的声,是苏和派来接应的护卫,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亮得像鹰的眼,“再不走,徐有贞的人该追来了。”
假琪亚娜打了个哆嗦,把布娃娃塞进怀里,攥紧碎珏跟上去。脚下的沙砾硌得鞋底生疼,她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中原的绣鞋——徐有贞的人说“琪亚娜现在是贵妃,哪能穿草原的糙靴子”,可这绣鞋的缎面太薄,连库图的沙都挡不住。
“你们草原的女子,都像阿依娜那样吗?”她忍不住问,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护卫没回头,只从怀里扔给她件狼皮坎肩,带着淡淡的烟火气。“穿好。”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夜里冷,冻着了,小花该哭了。”
假琪亚娜的鼻子猛地一酸,慌忙把坎肩往身上套。
狼皮的毛蹭着脸颊,暖得让人心慌——她想起小时候,爹还在时,也给她缝过件兔皮袄,也是这么暖。可爹死在土木堡的战场上,娘说“是瓦剌人杀的”,她就恨了草原十年,直到被徐有贞的人逼着冒充琪亚娜,才知道这世上的恨,原是被人挑唆着长出来的。
“阿依娜姐……她真的不怪我?”她又问,脚下被块石头绊了下,差点摔倒,护卫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的茧子磨得她手腕生疼——是常年握刀的人才有的茧。
“她连徐有贞的分身都没咒过,哪会怪你。”护卫终于开了句长话,“去年在肃州卫,有个中原商人骗了部落的马,也平要砍他的手,是阿依娜姐拦着,说‘他家里还有爹娘等着呢’。”他顿了顿,“草原人记仇,更记恩。你刚才把祭坛地宫的机关说了,就是恩。”
假琪亚娜的脸烧起来,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其实她没说全——徐有贞的分身在地宫第三层埋了“子母雷”,只要有人踩中第一层的石板,三层的雷就会同时炸响,连骨头渣都剩不下。可她不敢说,怕阿依娜觉得她还在藏私,更怕……更怕自己这点“恩”,不够换小花的命。
碎珏突然在掌心烫起来,比刚才更急。护卫猛地停住脚,拔刀的瞬间,东边的黑暗里窜出几个黑影,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是徐有贞的死士,跟在假琪亚娜身后,想来个螳螂捕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