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徐有贞望向朱祁钰:陛下好记忆,不过陛下如今你怎么来了(第2页)
“你当朕真看不懂你的笔迹?”他指尖点着那两个字,“你说宣府总兵有反心,却在信尾画了只衔枚的鸟——那是你我当年定的暗号,意为‘事急从权’。”
徐有贞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混着难以置信:“你……”
“你自请监军,是想趁机查瓦剌的布防;你说总兵有反心,是怕信被截获留的后手;你冲击瓦剌大营,是故意被俘,好打进也先的核心营寨。”朱祁钰一字一顿,“徐有贞,你这点心思,朕当年就看穿了。”
石地上的积雪被风卷进来,落在徐有贞的手背上,他却没觉得冷。他忽然想起那年秋猎,朱祁钰把虎符塞进他手里,低声说:“宣府苦寒,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这半枚虎符,能保你有条退路。”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的诈降,知道他的潜伏,知道他在瓦剌两年,一边替也先操练火器,一边偷偷把布防图藏在马粪里,让信使带给京城。
“那为何……”徐有贞的声音发飘,“为何还要立衣冠冢?为何还要说臣‘尸骨无存’?”
“不这样说,也先怎么会信你是真心投诚?”朱祁钰转身对着窗外,雪光落在他的侧脸,柔和了棱角,“你在瓦剌的第三年,也先怀疑你,把你母亲从苏州绑到了漠北。朕若不演这出戏,你母亲早就成了刀下鬼。”
徐有贞的嘴唇哆嗦着,忽然膝盖一软,重重地磕在石地上。这一次,他没再抬头,只是把脸埋进臂弯,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牢房外的风雪渐渐小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织出张破碎的网。朱祁钰站在廊下,望着静思房的铁门,忽然想起那年东宫的紫藤架。徐有贞捧着卷《孙子兵法》,坐在石凳上打瞌睡,阳光透过花叶落在他脸上,像撒了把碎金。
“陛下……”牢房里传来徐有贞闷哑的声音,“臣在瓦剌,见过赵姑娘。”
朱祁钰的背影顿了顿。
“她被也先当作人质,关在帐里。”徐有贞的声音里带着点涩,“有次我去送火器图,见她在绣只白狐,针脚歪歪扭扭的,却绣得很认真。她说……说陛下属狗,白狐能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