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中 作品

第666章 也平握着阿依娜手:姐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有看中的吗(第3页)

阿依娜的手猛地攥紧茶杯,指节泛白。偏殿空气沉下来,阿吉往苏和身边靠了靠。

也平没注意她的僵硬:"还是担心中原男人不真诚?他们敢欺负你,我就......"话到嘴边,目光扫过朱祁钰,脸瞬间白了。

他竟然在朱祁钰面前说"统一瓦剌"?瓦剌与大明的仇恨,是也先父汗南下的铁蹄,是土木堡的血流成河,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必报此仇"。

可刚才为阿依娜操心时,他竟忘了这男人就坐在那里。更让他心惊的是,刚才情急说的"告诉你旁边陛下也可以",那声"陛下"喊得那样自然。

也平猛地松开手后退,撞到矮凳发出哐当响。他看着朱祁钰,眼里的慌乱像惊起的鸟,扑棱棱飞满偏殿。

朱祁钰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得像深湖,没说话,可沉默比任何质问都难堪。

"我......"也平张着嘴,喉咙像被堵住。仇恨是刻在骨头上的疤,怎么会突然淡了?

苏和走过来握住他冰凉的手,掌心暖得像春日阳光:"也平,别慌。"

阿依娜瞪了也平一眼,对朱祁钰道:"陛下别往心里去,这小子被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

朱祁钰笑了笑,笑意没到眼底:"无妨。少年人有志向总是好的。"他起身整理衣襟,"时候不早,我去看看船行到哪里了。"廊下脚步声远去,带着说不清的疏离。

偏殿只剩炭盆火星轻响。也平望着门口,手还在发颤,苏和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凉。

"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他艰涩地问,声音带着绝望。

阿依娜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傻小子,有些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仇恨记太久,也该松松了。"她看向苏和,目光复杂,"你操心我的事,二姐很高兴。"

也平没说话,反手握紧苏和的手。江风带着水汽吹进来,却吹不散偏殿的凝重。他看着锡罐里滚落的松子,忽然懂了,有些事比被偷听心事复杂得多——仇恨与放下,过去与将来,还有握着苏和的手时,那既甜又涩的滋味。

船往无锡去,载着满舱心事。也平知道,从他喊出那声"陛下"开始,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变了。就像草原的雪终会化,江里的冰终会融,那些刻在骨头上的疤,或许有一天,也能在这样的晨光里,慢慢长出新的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