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苏中 作品

第629章 朱祁钰怀疑:鞑靼那么强悍吗?我不记得瓦剌才是巅峰啊?(第3页)

风慢慢缓了,铜铃的响声也轻了,像在听他们说话。琪亚娜忽然想起其其格画的太阳,圆滚滚的,周围围着圈小短线。那孩子说,那是中原的太阳和草原的光,缠在一块儿,谁也分不开。

“陛下,”她忽然开口,黑色的眼瞳里映着灯的光,“大姐说,草原上的花,不管叫瓦剌还是鞑靼,根都扎在同一片土里。”

朱祁钰低头时,看见她把青砖上的圈擦了,重新画了朵歪歪扭扭的花,花瓣上还点着几个小点儿。“这是其其格画的狼毒花。”她指着那些小点儿,眼里带着笑,“她说这花有毒,可熬成药能治箭伤。就像草原上的纷争,看着是坏事,也许熬过去,就能长出新的草。”

他忽然想起刚登基那年,于谦在朝堂上喊的话:“边患如疥癣,治得好是皮肉伤,治不好能烂到骨头里。”那时候他总想着打,想着把漠北的骑兵赶得远远的,现在才明白,有些仗,不用刀枪也能打。

琉璃灯的光晕在阶下铺了片暖黄,朱祁钰把灯往琪亚娜面前递了递:“开春让巴图来的时候,带些白草滩的土吧。”

琪亚娜愣了愣,看见他望着那朵画在砖上的花:“让钦天监的人看看,能不能在京城的园子里种活。”

风又起时,铜铃的响声里,好像混着远处的马蹄声。琪亚娜望着檐角的两盏灯,忽然觉得那光晕不是往西北去的,而是从西北来的,带着草原的风,带着克鲁伦河的水,带着个攥着羊骨的小影子,正一步一步,踩在星轨上。

朱祁钰转身时,看见她正用指尖轻轻拂过砖上的花瓣,像在抚摸一片刚抽芽的草。他忽然觉得,那些记混了的帐册,那些弄反了的强弱,或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朵被踩进泥里的花,还能重新站起来,朝着太阳的方向,慢慢长高。

阶下的星子碎片,还在映着远处的灯火,像块没焐热的石头,却透着点回暖的意思。